“咦,這不是學校裡的小鹌鹑嗎?”
二樓拐角的角落,溫念怔怔的望着被人群圍在最中央的封烈的背影,從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緊接着,肩膀處搭上一雙大手,溫念嬌小的身材被迫轉了個圈。
“呦,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竟然真的是你!”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頭頂的聲音帶着笑意,卻是帶着刺的那種。
溫念不可自制的抖了起來,睫毛輕顫的擡起眼,果然,出現在眼前的面孔,讓她的心徹底沉入谷底,冰寒得每一根發絲都被微微提起。
“怎麼,小鹌鹑,這麼久沒見,不認識我了?”
“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孟靖薇笑得殘忍,那雙曾帶給溫念無數恐懼的眼睛裡閃爍着戲谑,就像是貓抓老鼠一樣,欣賞着獵物的緊張。
“不,……沒忘,沒有忘記……”
溫念聲如蚊讷,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不知是因為封烈的話,還是因為對孟靖薇的恐懼,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
為什麼生活總是這麼殘忍呢?
對于溫念而言,是不是有些過于無情?
弱小的魚兒在海洋中無助的飄蕩,每一次浪潮的拍打帶來的總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深淵。
一樓,忽而傳來一陣盛大的歡呼聲,封烈與蘇夢歡被人群圍在中央,蘇老爺子笑容滿面,一手牽着蘇夢歡的手,一手牽起封烈的手,緩緩将兩人的手掌重合在一起。
“阿烈,你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今天,我就當着大家的面,将我們家夢歡交給你了!”
“我老啦,我和你父親,我們都不再年輕了。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屬于你們的。”
“相信有你和夢歡在,封家和蘇家的關系一定會更加緊密,為我們蒼穹國,為陛下,帶來更多的繁華與安甯!”
蘇老爺子的話聲落下,周圍的人群立馬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封烈有些懵,轉過頭看封啟甯,對方沖着他使了個眼色,含笑點頭。
他又去看蘇夢歡,身着一襲淺紫色長裙的女孩面容嬌美,眉目含情,望着自己的眼神裡是滿滿的羞澀與深情。
是,似乎沒什麼不對。
一切都是那樣順理成章。
身處這個位置,擁有這樣的身份,封烈一直都知道自己該走的路是什麼樣子。
他是狂傲,是叛逆,但并不是真傻,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内。
說白了,所謂纨绔子弟,欺男霸女,欺負的也都是些可以欺負的人。
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造次,似乎是刻印在他們這群人血液中的本能,對待不同的人,用的自然是不同的态度。
所以,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也都是命中注定,無法更改的嗎?
二樓茶房的角落,溫念被孟靖薇狠狠抓着脖頸,就像是一隻被貓按住的老鼠,無法掙脫,無法反抗。
透過檀香木制成的精美雕花木欄,她看到樓下的場景,一襲黑色西裝,身姿挺拔的男人和面容嬌美的女子。
并肩而立,姿态親密,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
卡在脖子上的手掌越收越緊,溫念喘不過氣,豆大的淚水一滴滴湧出,打濕了臉龐,也模糊了視線。
“封……烈……”
她口中無聲的呼喚着封烈的名字,多想他可以像以前一樣,從天而降,出現在她的面前,對她伸出手。
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淚水在眼前不停的流淌,遠處的那對人影也慢慢變成模糊的影子,
越來越遙遠,逐漸成了一片黑暗。
所以,拜托,不要有期望。
早該知道的,作為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這世上從來沒有無條件的愛,也沒有誰會是她的救贖……
是她太貪心了。
是奢望……
是罪有應得。
孟靖薇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起,音調裡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鹌鹑,這麼久沒見,你有沒有想我啊~”
“聽天驕說你來了,我還不信——你不是個孤兒嗎?怎麼有機會來這種場合?”
“偷溜進來的?身上這衣服,從哪偷的?”
“哇,真是惡心呀。窮酸的鹌鹑變成小偷了嗎?你到這裡幹嘛,想釣凱子?”
她惡劣的笑了起來。
孟靖薇原本也是第一軍校的學生,比溫念她們高兩級,因此早兩年前就畢業了。
她也是比齊天嬌幾個更早開始欺負溫念的人。
不遠處,齊天嬌的身影隐藏在布簾後,望着被孟靖薇推倒在地的嬌小身影,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這邊,對于溫念的羞辱還在繼續。
孟靖薇一手捏着溫念的脖子,另一隻手則直接去扒她的衣服,口中‘啧啧’笑着:“鹌鹑,打扮得這麼sao,是想勾引誰啊?”
“這衣服是你能穿的嗎?你配嗎?”
“呵,跑到這裡,真以為誰能看上你不成?”
溫念今天穿的白色小禮服是封烈親自挑選的,絲綢的布料,柔軟又光滑,緊緊貼着皮膚,但很難說清是這布料更軟,還是她的皮膚更細膩。
作為最早開始霸淩溫念的人,孟靖薇自然知道在女孩那灰撲撲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副多麼誘人的身軀。
窈窕玲珑,纖合有度,皮肉與骨骼,都是最恰到好處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