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溫念而言,愛從不會消失,但可以被轉移。
不知從何時起,她看裴瑾的眼神中,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并沒有經過任何深思熟慮,她好像就是天生有這樣的直覺,就像是一株柔弱而無主見的菟絲花,卻總是可以憑借本能在衆多宿主中敏銳的尋找到愛意的波動,
然後,
得寸進尺的攀援上去。
……
天台上的會面并沒有持續多久,女孩将衣服遞給男人後,很快,氣氛又陷入大片沉默。
風靜靜的吹,相較于寒冷的夜晚,華宇城白天的氣溫還是很正常的,甚至有點熱。
至少,對于此刻的封烈而言,就燥熱到難以形容。
他原本就是火系異能,脾氣躁火氣旺,在駕駛着風影偶然見到相擁在一起的男女瞬間,胸腔裡就像是火山爆發,騰然而起一陣憤怒。
這怒氣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又洶湧磅礴。
他幾乎沒有任經過何思考,将風影開到最大馬力,直接朝着天台方向俯沖下來。
450km/h的速度,不亞于一顆小型炮彈。
眼看着飛天摩托就要轟然撞向餐廳樓頂,男人的腦袋被呼嘯而來的涼風一吹,終于恢複幾分清醒。
MD,他這是在幹什麼呢?
一副頭頂青青草原的綠毛龜形象,想要幹什麼?
天台上的兩位,一個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近二十年的交情,比親兄弟也不差什麼。
另一個是認識沒幾天的泥巴種,玩物一樣的角色,說是女朋友,其實和随手撿的小貓小狗也沒什麼區别。
所以,他現在是在幹什麼呢?
為了這麼一個玩意,擺出一副被背叛的激動姿态,怒氣沖沖的去抓奸?
艹,真不夠丢人的!
女人嘛,一向是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看得順眼的就處,不順眼就分,那麼認真做什麼?
給自己帶綠帽,就憑那隻小鹌鹑?
她也配?!
封烈口中吸着涼氣,瞪着眼睛握緊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正所謂流水的女人,鐵打的兄弟。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而已,裴瑾可是自己實打實的親兄弟。
封烈想起這些年和裴瑾的相處,因為他性子急,腦子又單純,從小到大可沒少給封家惹禍。
有幾次招惹到皇族的人,還膽大包天把病恹恹的小皇子給打了。
當時封啟甯氣得肝顫,怒火中燒直接要請家法,可不正是裴瑾幫忙,才攔住盛怒的父親。
和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封烈不同,裴瑾是真的腦子好,打小就聰明。不但文化課成績一向優異,做事也穩重,心思缜密。
當時他主動幫忙,利用他父親的人脈,找了四大家族中的權家幫忙說和,同時封家明面上擺出一副誠心認罪的态度,背地裡卻讓相熟的内閣大臣不斷向皇族施壓。
曆經百年變遷,如今的皇族正是式微,皇帝唯一的皇子又先天體弱,在這個以武力為尊的世界,更是無法服衆,讓皇族本就如履薄冰的處境變得更加岌岌可危。
于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皇子挨打的事件竟然真的被輕輕放下,封烈也沒有受到任何處罰。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雖然沒有這麼嚴重的,但不可否認,十幾年間,裴瑾的确幫了自己很多,也幫他收拾了無數爛攤子。
難道,他真的要因為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就和好兄弟翻臉?
怎麼可能!
封烈一時頭疼不已,猶豫間,天台上的男女已經快速分開。
“對不起……”
他聽到女孩在怯怯道歉,繃緊的心突然就松了口氣,将風影踢到一邊,快速閃至角落。
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又是一陣懊惱。
艹,今個兒真是中了邪了。
封烈完全搞不懂自己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幅做賊一樣的姿态,真的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封烈封大少能做出來的姿态?
他在怕什麼?
一個女人而已,阿瑾若是真的喜歡,給他玩玩又能怎樣!
封烈腦中不斷這樣想着,但心中依舊燥熱,就連氣息都不穩了。
他靠在牆角,就聽那個膽子小得跟鹌鹑一樣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說着什麼‘别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話。
溫念是真的很緊張啊,雙手緊緊攪着手指,聲音綿軟,飄在空氣中都打着顫。
可她也是真的想安慰裴瑾,至少讓他不要再流露出這樣悲傷的表情。
“會長,你很優秀……真的很優秀。如果是你,一定什麼事都能做好的……最後一定會有,好結果,所以……”
不要再難過啦。
女孩急切的,怯生生的勸着,那副極力表現的姿态,從某種角度上,的确成功取悅了裴瑾。
可這世上真的有完美的人嗎?
真的憑借努力,就能成功?
多麼天真啊……幼稚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