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嘛,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從來不算稀奇的。
胖的瘦的,美的醜的,單純的妖娆的,有錢的沒錢的,什麼樣的找不到呢?
就像是擺在櫥窗裡的娃娃,有的便宜,唾手可得;有的昂貴,也不過要多花些功夫罷了。
因此,桑桑雖然是封烈名義上的女朋友,但實際上并沒有引起白硯多少關注。這種女人他見得多了,眼神隻停留一瞬,就很快移開。
所以,能引得阿烈心神如此震動的原因是什麼呢?
白硯晃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水入口,男人狹長的眼中帶着幾分玩味與不解。
精神力攻擊,對弱點越大的人,攻擊力越強。
之前白硯也曾不止一次與封烈對戰,可從來沒赢過。
因為封烈其人,看似暴躁沖動,實則心思極為單純。
而這種心思單純的人,也是最不好對付的,因為他沒有欲望。
沒有欲望,便沒有弱點可抓——可今天,是十幾年間,他第一次在與封烈的對戰中獲勝。
聽着包房裡衆人熱熱鬧鬧的說話聲,白硯神色在在的向後靠坐在沙發上。
擡起頭的瞬間,目光卻不期然掃過縮在角落的溫念,頓時被吸引注意力。
這當然不是因為溫念長得有多漂亮,令人見一眼就驚豔,而是因為——不合時宜。
對,就是不合時宜。
與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人相比,眼前女孩的身材都是極為瘦弱的。
雖然是在校外,但她的身上還穿着第一軍校的純黑色校服,氣質并不瑟縮,卻沉默,安靜的坐在角落,與周圍喧嚣熱鬧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如雪般的奶白色,眉眼卻很黑,細長的眉,漆黑的瞳孔,加上桃粉殷紅的唇,組合在一起,頗有種濃墨重彩般的美感。
像是注意到白硯的注視,她向着自己的方向擡了擡眼,又像是吓到了似的,飛快垂下頭。
但隻是這一個瞬間的功夫,已經足夠白硯看清她的眼睛。
黝黑的,清澈的,仿佛受驚小動物般,水潤潤的。
她的臉上有些紅腫,像是被人打出來的痕迹。嘴角也有些結痂,因為皮膚白的緣故,看起來就格外明顯。
詭異的,他對這不起眼的小東西産生了一絲好奇。
是因為什麼?
白硯一面品着水中的美酒,一面思考。
正在這時,包廂的房門忽然被打開,一個颀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身上還帶着些從室外帶進來的寒氣。
裴瑾。
包廂裡的人紛紛站起身來,向裴瑾打招呼問好,白硯也舉起手中的酒杯,向他遙遙颔首緻意。
封烈,裴瑾,白硯,三個人算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又都家世了得,理所當然的成為朋友。
但朋友和朋友之間也是有分别的。
有人是因為志趣相投,有人是因為利益交換,也有人是因為環境相近不得不成為朋友。
白硯與封烈是因為前者,與裴瑾嘛,則是因為封烈的緣故。
也許因為異能是精神系的原因,白硯就從小就比常人更加敏銳,特别是在看人識物方面。
裴瑾外表中正平和,無論是待人接物,還是成績能力,各方面都極其優秀,在圈子裡一直是類似标杆一樣的角色,是所有人眼中的翩翩公子。
但不知為何,白硯卻總是覺得别扭。
在他那溫潤如玉的外表下,像是隐藏着什麼極為壓抑的,瘋狂的東西。
表裡不一。
很有趣不是嗎?
白硯從不掩飾自己的惡劣,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成為他的實驗品。
什麼人性啊,道德啊,情感啊,都是些複雜又迷人的變量。
他喜歡默默的觀察遇到的每一個人,去操控,去試探,因為他始終相信,隻有透徹的理解這些看似無形的東西,才能真正掌握這個世界的本質。
此時,他隐在暗處,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裴瑾身姿挺拔,氣質卓然的樣子,對方在看清好友臉上傷痕的時候,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怎麼搞的?”裴瑾問道。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好友的戰力,這世上,或者說蒼穹國,能傷到封烈的人,實在沒有幾個
封烈本就心情不好,聽裴瑾問起,臉色更是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哼,還不是即墨家的臭小子?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家夥,竟敢到太歲頭上動土!”
封烈惡狠狠啐了一口,腦中想起之前的場景。
當時自己殺紅了眼,一心想要置那可惡的面具人于死地,因此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眼看着自己就要與對方兩敗俱傷,白硯及時出手制止住他,并将他強行拉出演武場外。
而就在這時,一直躲在暗處的始作俑者即墨宣一面拍着掌,一面慢慢走了出來。
他一擡手,那個穿着一身黑衣的面具男便聽話的默默退下。
即墨宣不過17歲的年紀,還是個少年,但因素來嚣張跋扈,早已習慣發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