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總花銷241兩,咱一家零錢48兩,琅兒獨占36兩,好生霸道!”劉自止輕咬了一下某人的手指,含笑調侃道。
“24兩!”
衛琅可不容他污蔑,一本正經地糾正,說着還斜了他一眼,“某人成日裡都要禮物,一點私房錢沒攢着,竟倒貼不少!”
“我的錯!”可是禮物完全不可或缺啊!
這半年為官沒了抄書賣字和賣畫的進項,劉自止手頭上也是不大寬裕。
索性他沒有其他花錢愛好,倒也能買上幾個貼心小禮物讨得衛琅歡心。
他讪讪地咳嗽一聲,迅速轉移話題。
“吃喝加人工錢124兩,節禮69兩,算來算去還是人情世事最耗錢!”
“咱家還算節省,送禮除了老家親戚,也就是你的幾個同窗好友,上峰也不過吳大人一人而已。”
衛琅指揮着劉自止将常用錢箱子搬過來,“盈餘137兩5錢。”
五六十斤的重量瞬間将兔毛褥子壓成一個小坑。
一想到電視劇中那些大俠随手掏出幾百兩銀錢,劉自止就一陣發笑。
何嘗不是一種何不食肉糜?
将錢箱子打開,表面放着成長串和小串的銅錢。
每一長串就是一貫錢,也是1000文,綁在一起大約七八斤重,衛琅目測數了數也就沒拿出來。
小串的都是100個串在一起,一共7串也就是7錢,裡面還零散着幾十個銅錢。
碎銀子放在幾個荷包裡,衛琅将它們全部倒出來,與劉自止一起用戥子稱過之後,一共36兩4錢。
加上6貫7錢52文,共計43兩1錢52文。
接着他又掏出一個木匣子,用鑰匙打開,裡面放着5張銀票。其中3張50兩,1張一百兩和一張500兩,一共750兩。
“滿打滿算不足800兩,幾年過去,咱家還是這點錢!””劉自止微微低眉,口氣中帶着幾分無奈。
“還是賺了些的!”衛琅将唯一一張商鋪契約在他眼前晃了晃,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好吧,家裡确實置辦了一間商鋪。
“明天二十七趕大集,咱家年貨還要采買,這一遭總要花銷個二十兩。”
劉自止聞言有些吃驚地望向他:“年貨怎需要這麼多銀錢?”
“門神、鞭炮、香燭、紙錢,雞鴨鵝、蜜餞、鮮果……,咱家裡吃用的,一樣樣倒是花不了幾貫錢。”
衛琅一邊不慌不忙地将明日要用的碎銀子和銅錢單獨整理出來,一邊巴拉巴拉解答他的疑惑。
“後天去阿娘那裡,我初三回娘家才是大頭。”
“确實少不了!”劉自止點了點頭,家人這裡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多帶些錢,我明日無事,正好幫忙提東西。”
衛琅随口反駁道:“家裡幾個人,用不上你!”
“在琅兒眼中,我竟這般一無是處!”
見劉自止似乎有些失落,衛琅忙道,“這兒有個大事交給你!”
“哦?”劉自止擡頭望向他。
“紅紙先前買過,過年紅包可是急用,正需要某人幫忙糊!”
話是如此,劉自止跟着衛琅趕了大集,二人也一起糊了不少紅包。
今年臘月比去年少一天,臘月二十八這天,劉母和劉大嫂打算炸丸子和蒸饅頭。
他們家倒是不需要蒸饅頭,等劉大嫂蒸好,到時候帶一小筐回去。
劉自止趕集時見魚攤上一大堆小魚,想到酥脆的炸小魚,不由嘴饞起來,央着衛琅買了不少。
宅中的田嬷嬷一家和紅葉昨兒放了假,等初四再來上工。陳六和陳娘子夫妻二人在京中無親人,便留了下來。
陳娘子頭天已經将這些小魚殺好,内髒和魚鱗處理得幹幹淨淨,并且用鹽腌好。
與今日劉母準備炸蘿蔔丸子、炸土豆條酥菜、炸酥肉、炸雞塊,炸兩葷兩素四樣面食不同,衛琅準備不多,也有一葷一素。
陳娘子和衛琅兩人一起,速度顯然不慢,面食一早便被炸好,剩下的花生油正好用來炸小魚。
小魚沒有裹面粉,被炸得全身金黃,又酥又脆,冒着濃郁的魚香味,咬在嘴裡嘎嘣嘎嘣響。
待會去老宅,正好帶上和劉父劉母他們一起吃。
“老二就是手松,這阿膠哪是咱這樣的人家吃的東西?”
劉母果然還是了解劉自止,三兩多一斤的阿膠,小盒半斤,大盒一斤。
既然是孝敬劉母,衛琅昨兒也不多說,想着買兩斤正好,誰知劉自止大手一揮買了六大盒。
他早已安排好,今兒給劉母拿了兩盒,衛琅回娘家還要拿兩盒,剩下兩盒留給衛琅食用。
這一下子就用去二十兩,當場将衛琅之前的預算花光,偏這人一通說法,惹得衛琅想生氣又氣不起來。
“這就對了!”劉自止溫柔地拍着他的手背,“好東西也要留着自個吃,我的琅兒這般好,為夫可不能苛待了你!”
“花言巧語!”不怪衛琅的耳根子軟,任誰都希望别人把他放在心尖上,他的小心髒素日泡在蜜罐裡,早被腐蝕。
見劉母實在心疼錢,劉自止忙道:“阿膠補血養顔,阿娘吃着正好!名貴的我們買不起,幾貫錢還是拿得出!”
“回回送東西,你們有幾個錢也不經造!”
衛琅前些日送過一回衣服,劉自止這次除了阿膠,還給劉父帶了兩瓶屠蘇酒。
孩子孝順自己,劉母心中高興,面上自然帶了出來,但也不免唠叨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