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果幹曾經也是風靡一時,如今已走入尋常百姓家。
經過八十多年的治理,如今晟京的沙塵暴天氣少有發生。
“眼看天要涼了,還得買些毛線。等中秋過了,給你和蹲蹲打兩身毛衣。”
劉自止聞言笑着說道:“我不用,你自己和蹲蹲多打幾身。”
“你那幾身棉毛衣,洗了幾次,都發硬了。還是新的穿起來舒服,左右不過幾天的功夫。”
劉自止當即也不再推脫,衛琅的心意他知道,家裡買毛線的錢還是有的。
這個晚上一如往常一樣在衛琅絮絮叨叨的聲音中溫暖過去。
“蹲蹲想不想奶奶啊?”劉母從衛琅懷中接過蹲蹲,嘴上還不忘催促道,“蹲蹲放娘這裡,你們小兩口快走吧!”
八月十三這天是劉自止的生辰,衛琅一早起來親自做了一碗長壽面。
湯面看着簡單,裡面窩着一個雞蛋,代表着長壽和團圓,劉自止津津有味地吃得一點不剩。
二人出去遊玩,蹲蹲便成了礙眼的那一個,他們幹脆送去老宅,讓劉母幫忙照看。
“先坐畫舫過去,下了安惠渠,再搭個車去莊子。”衛琅随口說着自己的安排,“我讓陳六申時到莊子上來接咱們。”
“好,”劉自止自無不可,想着自家的騾車無用武之地,一時感慨道,“也不知大家哪裡來得閑情雅緻,總喜歡這樣費事!”
“還能賣了你不成!”衛琅其實才是懶得折騰,不過某人口嫌體正直,還偏偏好倒打一耙,不折騰一回,便是對他不上心。
“是是是,是我不對,今天全聽琅兒安排!”劉自止反應迅速地給衛琅打扇,陪着笑臉道歉。
惹得後面跟着的紅葉和田大二人偷笑。
有閑情雅緻的人還真不少,大多數都是讀書人,普通人為生計奔波來去匆匆,自是不願意費時費錢。
記得有人寫過:“浮畫舫,躍青骢,小橋門外綠蔭籠。”
畫舫一般裝飾華麗,在水面上飄蕩,離岸邊不遠,方便觀賞水中及兩岸的景觀。
有錢的富貴子弟,都是包下整條畫舫,邀幾個同窗好友一同吟詩作樂、把酒言歡,可謂美哉!
今日劉自止生辰,衛琅大手筆包了一個畫舫,畫舫看着大約有十米長,船頭也是雕梁畫棟。
幾人很快便上了畫舫,二人剛剛坐下,便有人上了一壺好酒和幾樣點心、果盤,紅葉和田大二人識趣的到了船尾一頭。
接着便有清脆動人的歌聲傳過來,原來是歌女在唱着時下流行的小曲。
畫舫徐徐前行,劉自止能感到清風拂面,偶然與衛琅惬意地對飲,偶爾跟着曲子附和幾句,好不自在。
歌女唱到:“願君飲罷風生腋,飛到蓬萊日月長。”
這也是衛琅對他的祝福,所求皆如願,所行化坦途,多喜樂,長安甯。
“生辰快樂!”衛琅輕聲說了一句,對着他舉起了酒杯。
劉自止眼神微動,内心不由激蕩,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些什麼,隻好将一腔情誼裝進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過了好一會兒,他平複了心情,有些意猶未盡地問道:“這就沒了?”
“還想要啥?”衛琅給了他一個白眼,開始翻着舊賬,“日日念叨,今早睜眼見了某人要說一遍,吃個長壽面要說三遍,走個路還要說一遍……”
“真沒了?”劉自止像是一條喪家之犬,望向衛琅的目光充滿了控訴,“我在琅兒心中當真失了寵!”
“好了,”衛琅被這樣盯着,心中竟升起幾分負罪感,隻得掏出準備好的禮物塞給他,“拿去吧!”
“琅兒,果真疼我!”劉自止雙眼在一秒鐘之内化作感動,打開匣子後便看見裡面的桃木簪子。
見琅兒偏着頭,俨然一副默默看風景的樣子,其實餘光一直在悄悄關注,他敢肯定匣子中另有玄機。
掀開匣底墊子的一角,果然發現一張疊起來的紙條。
隻見上面寫着:“結發為夫妻”,紙條下面正好留着半句詩的空白,他立刻會意。
調皮鬼!他不知此時自己的眼眸盛滿了星河,裝作不動聲色地将紙條疊好,重新放了回去。
“正好缺一個桃木簪子,謝謝琅兒!”
“哦,我就是随便買買。”衛琅轉回頭,壯似不在意地說道。
“那說明咱們心有靈犀,琅兒随便買買就正合我的心意!”
劉自止心中雖有一些其他的小主意,但還是将自己的感受如實的傳遞給對面那人。
“哦。”衛琅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松動,嘴角瞬間勾起與劉自止相似的弧度。
沒有返程,下了畫舫,河畔兩岸都是沿途叫賣的人家,劉自止他們正好找到一輛順路的牛車。
“琅兒,坐過牛車麼?”
“沒有。”衛琅回道,他是晟京城内土生土長的孩子,平日出行多為馬車,嫁給劉自止後也是坐着有車廂的騾車。
這種隻有車闆的牛車也隻是在他家莊子上見過。
劉自止在老家求學的時候,倒是經常坐,來到晟京後再也沒有坐過。
見牛車收拾地很幹淨,于是對他說道:“那今天跟着我,可要好生體驗一回。”
等其他人的功夫,紅葉從附近買了四個草墊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