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會試的第一場考試,試題除四書五經題外,還有算經。
科舉一直以來都是在四書每一本中各出了一題,按照規矩,劉自止可在仔細閱題後選擇其中三道。
五經由于提倡專治一經的緣故,其他四經題因此隻能被全部放棄。
他自己之前上報的是《春秋》這一經,同樣截取書中的句子出了兩道考題。
這就意味着他必須做出兩篇上限500字的文章。
算經一看便是太祖陛下對科舉考試改革下來的産物,可以三選二。
總之算下來,考生在這三日中必須做出五篇文章和兩道算題。
他一邊用硯滴向硯池中滴水,一邊細細磨墨。
一旦有了思路,便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在這三日深思熟慮和精雕細琢中,文章在草稿紙上一篇篇做好,算題也被詳細解算出來,更是被一一謄寫在考卷上。
等考卷晾幹,确定無誤之後,他這才用紅繩子系好,重新放入卷袋中,等待交卷。
下午又是幾聲炮鳴,交卷時辰已到。
監考官有條不紊的收卷,連同草稿紙也被一同帶走。
劉自止這才簡單整理一下跟着人流出去。
之後在家中休息了一夜,又是兩場三天兩夜的考試。
第二場主要是起草各種文書和判刑,這也算是劉自止的強項,仔細斟酌後便打起草稿。
第三場考經史實務論,主要考察考生平日裡對于學問積累和靈活運用,也是做5篇文章,不過字數上限提升到700字。
不出所料其中兩道論題與天災、市舶相關,畢竟這三年除了它們也沒發生其他大事。
雖說市舶題最終歪到接待外賓事宜之上,劉自止也沒見慌張。
他這三年以來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做文章上面,着實是下過苦功夫,自覺不算出衆,也是言之有物。
這次會試幾道題竟然也是手到擒來,少有生澀之處。
出了貢院,衛琅和劉母他們已經在路旁等待。
劉自止此刻腦袋昏沉,明顯精力不足。
上車後本打算将身子靠在車廂一旁休息片刻,卻被衛琅徑直摟在懷中。
“我身上有異味。”劉自止小聲說着便要起開。
耳邊卻傳來衛琅冷淡中透着溫柔的聲音:“我的衣服也該換了!”
劉自止豈不知他在撒謊,分明關心他卻也不明說。
心中不禁泛起絲絲甜蜜,幹脆躺在他的膝蓋上,閉眼養神。
車廂内平日裡叽叽喳喳的劉小妹,卻也沒去打擾。
她看着這一幕不由若有所思,她已經到了要出嫁的時候。
劉母眼中隻剩下欣慰,不得不承認還是自己選兒媳的眼光好。
回到家之後,劉母和劉小妹僅是坐了一小會,便讓陳六駕車送了回去。
劉自止洗漱後,吃了一頓溫熱飯,便拉着衛琅到主屋裡補眠。
衛琅見這人一臉疲憊,自是依他。
劉自止将人整個圈在懷中,吻了吻他的額頭,腿壓在他的身上,還想再多蹭一會,接着便被制止。
耳朵中立刻傳來陰沉沉的聲音:“倘若不想好生睡覺,腿也别要了!”
“馬上睡!”
說着他乖乖閉上眼睛,老實地一動不動,疲倦感頓時襲來,不一會便熟睡起來。
衛琅又是兩夜沒見到人,往他懷中擠了擠,将頭埋在他的胸口,也跟着睡了過去。
翌日,衛琅還在迷迷糊糊中,便感受到一陣愛撫,不由渾身輕顫,接着被某人吻醒。
“琅兒,你醒了!”劉自止明知故問道。
經過一夜的睡眠,精神已然大好,此時看着衛琅的眼神更是欲求不滿。
還未等再有動作,旁邊的小床上便傳來蹲蹲高昂的哭聲。
“老婆~”劉自止瞬間哭喪着張臉,果然小孩子就是上天派來整治他的。
“快去!”衛琅好笑地踢了踢他,讓他去看孩子。
原來衛琅昨晚上醒來,實在放心不下胖包子,又從田嬷嬷那把他接了回來。
見衛琅一副你再不過去,我可去了的模樣,那還得了!
他迅速吻了某人一下,系好衣襟下床。
“小祖宗,别哭了!”劉自止一邊抱着他,一邊輕晃。
“姆,姆父!”胖包子蹲蹲在劉自止懷中,看到衛琅高興地叫了出來,支棱着身子掙紮着想要過去。
“他可不是你的!”劉自止一把将人穩住,“走,去噓噓!”
說着便帶着小孩去把尿,胖包子在他爹督促聲中隻能配合。
“為何明日去書院?”衛琅詫異問道。
“他們大抵也會過去!”
劉自止給他夾了一塊肉回道,“等會将文章默寫下來,咱們帶回去讓阿爹和大哥看看,也好要顆定心丸。”
“哦。”衛琅回了聲,表示明白。
“怎麼了?”劉自止卻注意到他皺了皺眉頭。
“明兒給蹲蹲種痘!”衛琅也沒隐瞞,有問必答。
“哦,天眼見暖起來,阿娘還說盡早,我真是給忘了!”
劉自止一時倒是沒想起來,“明早咱們便去!”
“我們一群人在,你自個去書院吧!”
“書院下午去不遲!”劉自止卻道,“我這個阿爹的份量和他姆父一樣重!”
“某人記性總是不見好,怎麼回回不問不說呢?”
“那是你不問!”衛琅理所當然道。
還要他怎樣?他又不是死鴨子嘴硬,一問不就告訴他了!
劉自止對他這種也是實在沒辦法,讓他簡直又愛又恨。
“我有時也會留意不到,夫郎日後好歹提醒一下嘛!”
“知道了!
“杏榜張貼前,我都要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