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琅見他這樣子想到自己的胖包子,内心不由觸動:“左右不過幾月,你也好生安分些!”
“我這往後是哪哪再不敢亂跑!”
接着又訴苦似的說道,“大夫不是說孕婦要多走動,現今連屋子也出不得!”
明雨聽着卻道:“人家那是怕動了胎氣不敢亂動,到主子這倒好,恨不得整日不着家。”
錢嬷嬷也道:“老夫人可是交代了,讓您安生幾日。”
“我也沒立場說你,伯父怕不是這幾日上京。”劉自止見他是真得後悔,便也沒再提。
“老爺子前些日便已動身,眼看着我要下場,他在老家也是實在難捱,來了也好!”李信倒也支持。
“行,你這裡沒事,我們也能安心。”劉自止見一切都好如是說道。
就在他們即将告辭離開的時候,桐哥兒也急匆匆地過來。
他家老甯素日裡軍務繁忙,這會怕不是還在當值。
桐哥兒将衛琅重新拉回裡屋又是熱火朝天地寒暄了好一陣。
“雲錦,看來你們夫夫是徹底揚名!”
李信與劉自止默默對視了一下,有些無奈道:“由此可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這能裝得下?”衛琅将考籃一層層卸下來,有些懷疑地看着和劉自止一起準備的這大堆東西。
裡面有錘子、釘子、卷布、風爐、闆凳、鍋碗筷、筆墨硯等。
裡面的号頂、簾子,以及裝着米面的口袋等,已被洗得幹幹淨淨。
包菜、包果子的油紙,也被收拾得妥妥當當。
“放得下!”劉自止在一旁說道。
田嬷嬷帶着蹲蹲,在院子中玩耍,時不時傳來啊啊的喊叫聲。
衛琅趕緊上手,将東西一一規整下來。
“還落下哪些?”
劉自止聞言仔細盤查一遍,還未張口,便聽到衛琅又問他。
“茶葉要不要?”
“不要!”
“香?”
“不要,二月天沒有蚊子!”他想也不想回道。
“考舍氣味不好聞,帶着也舒适些。”
“好!”劉自止馬上改口,差一點将這種情況忘了。
“藥,放進去了!”
“好!”
“水,要不多帶些?”衛琅見水筒有些小,遲疑說道。
“不用,少喝一點也好,之前也是這麼多!”劉自止解釋道。
“你說了算!”衛琅沒反對,畢竟劉自止也是一路考過來的。
在上層放入米鹽、醬醋、雞蛋等,二人再次細查,沒發現疏漏,這才将考籃放好。
“老婆,我不想離開你!”劉自止一把摟住某人說道。
衛琅被緊緊抱着,嘴上不說,又何嘗不是,兩人自從成親以來,晚上還未曾分開過。
就是生蹲蹲那會,這人也是在屋裡放了張床榻,守在他身邊。
過了一會,隻聽見衛琅說道:“我和蹲蹲在家裡等你!”
“不好!”劉自止也知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除非某人~!”
果然臉上便被親了一下。
劉自止搖了搖頭,嘴上又被吻了一下,再搖搖頭,衛琅不打算伺候了。
“有完沒完!”
“有!”
劉自止趕緊将某人扳回來,在他臉上親了親,“再來最後一次!”
在衛琅又一次吻上他時,他順勢加深了這個吻。
雖是初九考試,實際上初八這日就必須提前進場。
衛琅、劉母、劉小妹他們一起坐騾車送他過來的時候,此時貢院外面已經是人擠人。
下了車之後,劉自止沒讓他們跟過去來,隻是讓随從田大跟随人流送一送他。
大齊貢院的大門是五門楹,百姓稱它為“龍門”,有鯉魚躍龍門一說。
劉自止不經意間擡頭,便見正中三門上的匾額。
隻見中間上書:“天開文運”,右手邊上書:“明經取士”,左手邊上書:“為國求賢”。
田大将他送至門口後,便自覺退下。
劉自止這才從最左邊通過,沿着一個個台階,一點點向上爬。
在這之後他一共經過兩輪搜查才來到号舍。
首先在儀門前先進行了一輪簡單的搜查,之後又來了一輪搜身。
尤其是第二輪搜身及其嚴格。等前一個人過去後,監門官開始對劉自止所帶的東西一一翻查,确認是否有夾帶等作弊行為。
本身整齊的東西被一點點弄亂,所帶的糕點果子也被扳成幾瓣。
劉自止身上隻穿了幾層單衣,被他一一脫了下來,好歹是給他留下一層底褲遮羞。
感謝太祖陛下,否則像那些□□的政策,非得讓他惡寒不可。
待檢查無誤後,他又一件件穿了回去。
他的号舍在中間一排,到達後首先将木闆和周圍牆壁用布巾擦拭幹淨後。
接着挂上了号頂和油布簾子防風防雨,也是為了防止被其他考生窺探。
他在忙碌的同時,也能聽見周圍敲敲打打的聲音。
好不容易在木闆上睡了一夜,這才在幾聲炮鳴後獲取到考卷。
他們這些考生都是被一對一監考,每個考舍前都站着一個監考士兵,但凡有異常行為,便會被視為作弊。
劉自止在士兵緊盯的目光中不緊不慢地将考卷平放入油布縫制的卷袋之中。
之後将它高高挂起,防止油墨茶水污毀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