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快看,那是表哥兒和安公子!”紅葉突然高興地叫了起來。
劉自止聞言與衛琅一起順着紅葉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相似的身影。
“咦,怎麼不見了!”紅葉還未高呼,人便紮進人群,轉眼間不見了。
劉自止對這個衆人口中神秘的安少爺,一時倒是多了幾分好奇。
臨走時幾人手裡一人提着一盞燈籠。
當然劉自止手中的這盞天鼠望月,還是他厚着臉皮向某人讨要來的。
大晟門廣場四周此時已經被侍衛們圍住,街道上也擠滿打算欣賞煙花的人群。
劉自止還看到外圍一排戴着紅色臂章的滅火兵。
按理來說煙花的火星不可能飄這麼遠,但畢竟周圍都是木制建築,怎麼也要防範未然。
亥時一到,随着響徹全城的鐘鼓聲而來的,便是漫天炸開的朵朵煙花。
劉自止瞬間擡頭,隻見天空中出現幾個絢麗的大字“祝大齊八十四年,國泰民安”。
人群也瘋狂大聲歡呼,他望着旁邊激動的笑臉,也不由跟着愉悅起來。
本朝對男方聘禮嚴格限制,對嫁妝卻沒有過多要求,齊太祖陛下隻是曾經下诏:适可而止。
至于這其中的把握,就看各人的揣測了!
現甯平帝也下诏,說婚禮場面不可鋪張浪費,過度奢華。
總之多重原因下,至于像前朝那般傾盡家底是不可能,不過有條件的人家厚嫁也是真的。
幾日前,兩人便帶着喜果去了晟天府進行結婚備案,衛琅出示了婚書和州府公文等材料。
當時劉自止要去接衛琅的時候,劉小妹還說道:“好麻煩,為什麼一定要備案?”
“還能害你不成!就防着咱們女兒家人财兩空呐!”
劉母指着她的額頭,讓她長點心。
“哪兒都有被逼婚和拐賣的新娘子!天殺的,那些個孬種,得多招恨!”
随後也将劉自止立的不納妾文書備案上去。
衛夫人可不是能夠糊弄的主,既然當初劉自止他們自願提出,現今親事将成也不會手軟。
文書一式三份,他們二人各一份,另一份留在官府。
可見劉母當初話的份量多重,怪不得衛夫人能同意相看。
二人花了1文錢,領了兩張不大的結婚證。
這也算是齊太祖陛下送給有情人的祝福,曾專門位次下诏:結婚證統一隻收1文錢。并許諾永不加錢。
這幾日,陸續有親朋好友過來給衛琅添妝,這不孫爾蘭也過來了。
“蘭哥兒,快請進,主子在裡面呢!”柳綠笑着請孫爾蘭進來。
“這個給你添妝,别嫌棄!”孫爾蘭将一個木匣子遞給他。
“多謝!”自從國慶節後,孫爾蘭大概覺得他是個好人,因此經常過來找他玩。
這一來二去,怎麼也熟悉起來。
“聽舒兒說,劉二哥那邊宅子翻新過了,你們明日直接将嫁妝擡過去?”
“不是!”衛琅回道,“先擡到伯父家!”
“二公子那邊,将舊物搬去了新宅。留下兩間廂房,主子的嫁妝可以放下。”紅葉補充道。
“哦哦,離得不遠,你們到時候搬家也方便!”孫爾蘭羨慕地說道,“劉家也好相處,你算是妥了!”
“哥兒的福氣,在後面呢!”柳綠見孫爾蘭有些失落,忙道。
“論長相和家世你都不差,你不去相看,哪來得好人家?”
并不是衛琅刻意恭維,孫爾蘭确實是個明豔美人,他父兄也有為,就差挑個好人家。
國慶節之事一出,孫秦兩家議親當即停止。
孫母又找媒婆挑了幾個人選,可惜孫爾蘭一直提不起勁,婚事一直拖着。
索性他年齡不大,孫母心疼他,這才讓他得閑。
衛家給衛琅準備了一副嫁妝,正好64擡,都是當下大家閨秀們準備的幾大件。
劉家也不用撐場面,因此他的箱子壓得實。
結婚的前一日,嫁妝就已經迎進新房,本來被清空的屋子又瞬間填滿。
衛琅陪送過來的黃花梨雕花架子床被放到劉自止屋内。
此時床架上挂着紅紗帳和紅綢帶,内裡也已經被鋪上了喜被。
這天晚上,衛夫人特意去了衛琅的房間,想要多囑咐幾句。
“琅哥兒,眼看着你要嫁為人婦,母親這心裡又喜又憂。之前要求你這,要求你那,你話不多說,便去照做!這不在眼前,受了委屈可怎麼辦?”
衛夫人說着眼中忽然一酸,那個胖乎乎的會拉着她手的小娃兒,怎麼轉眼間便要離開她的身邊?
“母親沒什麼可教你的,總歸母親也會為你出頭!”
“阿娘!”衛琅握緊衛夫人的手,有些哽咽地說道,“阿娘,你放心,孩兒一定會過得很好!”
衛琅的話,對衛夫人其實沒有太多安慰,她還是将情緒收了收。
“你娘果然不适合煽情!總之一句話,劉二若是膽敢欺負你,你直接上吧,我估計他也沒臉面告官!”
“這不合适吧!”衛琅還未從悲傷中退出來,便又被衛夫人的話一驚。
“為娘想過了,嫁為人婦軟硬都要受委屈。”
在這方面衛夫人是深有體會,總歸還不是過來了!
“我生你一場,可不是讓你去受氣的!人善被人欺,不能隻有你受委屈,你還得支棱起來!”
“阿娘,他不是那樣的人!”衛琅知道這是母親對他的擔心,他也相信劉自止。
“整整十三年,為娘也這樣被糊了眼,可是你爹怎麼做的?劉二的情誼撐得住十三年?你比我幸運,左右劉二這輩子都隻在你手上了!”
“我知道了!”衛琅無法反駁,沉默着說道,“阿娘,我會時刻牢記!”
“别怕!為娘都為你想好了!”衛夫人打開一個匣子,裡面除了之前嫁妝的房産田契外,還有仆人的賣身契。
“阿娘,怎麼還有銀票?”衛琅不解道,他數了數有10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