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下聘很快在一片熱鬧的氛圍中迎來落幕。
劉父他們帶着幾分醉意,笑容滿面地回到家中。
劉自止也是頭腦微醺,喝了一碗劉大嫂事先準備好的醒酒湯,來到榻上小憩一會兒。
翌日回到書院,又少不得面對一衆盤問。
“文止,大舅哥可有試一試你的本事?”
果然哪裡都缺少不了于海一顆八卦的心。
劉自止知道這人隻是嘴欠,實際上沒有壞心思,便像往常一樣,不做理會。
畢竟人來瘋說得就是此類人。
“看來是沒有!”此時于海自問自答,語氣中竟然帶着失落。
“濤澤兄,你是生怕文止兄打不起來!”
白孔章一直鬧不明白,此人哪來得如此多的閑情逸緻。
“還不是沒有他在,否則以濤澤的口才挑撥一番,指不定明日會出現一場男方下聘不成反被痛毆的笑談!”
林啟然嘴上不饒人地将于海損了一把,于海也相當配合:“文止兄,聽見沒有,成親之日可不要忘了兄弟這張巧嘴!到時候……”
“講堂到了!”
劉自止這時說道,然後快走幾步,率先進入講堂内。
于海滿肚子的話瞬間被折斷,他迅速收攏嘴巴,随後輕聲進去。
幾日過後,兩家已然談妥,将成親日子定在九月二十二這個黃道吉日。
這時候北方秋收已經結束,天氣正好不冷不熱,極為适合。
劉母說起時,讓他成親後一定要帶着衛琅到紫雲觀月老殿還願。
“多虧咱多次給你挂名,你的親事才會如此順利,老二,你一定不能忘了還願!”
六月十七日為大齊朝國慶節,也是曆朝曆代首次将建國之日定為一個節日。
這一日舉國同慶,學子們連續放假七日。就連平民百姓做工也會多上一倍的工錢。
劉父和劉大哥早早換上了祭服,比平日提前半個時辰出門。
隻見他們二人頭戴梁冠,腰間系有玉帶,玉帶兩側配有成組玉佩。
走動時,可以聽到珊珊環佩聲。
劉自止他們消食後,便乘車趕往太白樓。
太白樓不過是借用詩仙李白的名氣,實則是間茶樓。它位于正德門十字路口,兩側臨街。
今日有陛下和百官祭祀的隊伍出行,難得一開的正德城門也會為陛下打開。
他們到來時,正德大街的道路,已經被兩側的帶刀侍衛隔絕開來。
這些帶刀侍衛各個站姿挺拔、表情嚴肅,劉自止相信但凡有人刻意逾越,等待他的絕對是人頭落地。
“每年都這樣!”劉小妹對于侍衛們的陣仗已經非常熟悉。
穿過人群,一行人上了太白樓二樓。
劉母她們的雅間在不遠處,劉小妹沒計較太多,幹脆留在劉自止這兒。
“二哥,你怎麼和阿娘一樣,每次讓人隻挑中等。”劉小妹遺憾地說道,“這次又看不到正德門!”
劉自止隻笑不語。
今日人流這麼大,要不是提前多日哪裡定下兩間雅間。更何況兩間的位置雖不是朝北,臨街也不差。
倘若真心想見陛下出城門的經過,完全可以到樓下觀望,不過擁擠是避免不了。
劉小妹隻是發發牢騷而已,在阿碧極有眼色地倒上茶水後,馬上安靜下來。
咚咚咚,沒多久,便傳來敲門聲。打開一看,是衛琅和他的兩個哥仆。
“來了!”劉自止讓開位置,讓他進來。
衛琅擡頭打了下招呼,接着朝劉小妹說道:“你們來得這般早!”
劉小妹歡快地說道:“琅哥哥,我們才剛到!”
“見過二公子,舒小姐!”紅葉和柳綠二人朝着劉家兄妹行禮。
衛琅走近時,正好一眼瞧見桌上的茶水和茶點:“你二哥上次也是如此說!”
自己可沒說過類似的話,劉自止詫異地望了他一眼。
不行?衛琅挑了一下眉毛。
劉自止回了一個“行”的眼神。難得某人這般靈動,他十分願意配合。
衛琅這才理直氣壯地揚起下巴。
劉小妹不知道二人的眉眼官司,聞言隻得“嘿嘿”幹笑兩聲。
“琅哥哥,快坐下,龍辇早着呢!”劉小妹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衛琅也知道,利落坐在桌子旁,随手拿起一小塊西瓜吃了起來。
等他第三次伸手時,就聽見某人說道:“冰鎮的西瓜,有些涼!”
“不覺得冰呐!”劉小妹這時回道。
“前些日,誰在鬧肚子?”劉自止話雖是對劉小妹說的,但眼神卻偏向衛琅。
“好嘛,人家再吃一塊,這總行了吧!”劉小妹就怕二哥再說出好了傷疤忘了疼那種話,趕緊讨饒。
劉自止朝衛琅示意一下,衛琅心中冷哼一聲說道:“那我也吃完這塊好了!”
不知過去多久,期間衆人茶水喝過幾杯,還下樓上了趟盥洗室。
砰,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禮炮轟鳴聲。
劉自止他們瞬間提起神,接着禮炮再次響了八下,這是九響禮炮,看來禦駕已出皇城。
“二哥,咱們下樓吧!”劉小妹躍躍欲試慫恿道。
劉自止不像劉小妹如此激動,将目光轉向衛琅。
衛琅偏過頭看了一眼滿含期待的劉小妹,平淡說道:“下去吧!”
“不要亂跑!”劉自止對劉小妹囑咐道。
從太白樓正門出來,斜對着正德城門。
陛下未至,樓下已經人頭攢動。很多人同劉小妹一樣紛紛跑去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