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一路踉跄着被帶到了某間石室裡,在滿室清新的藥草香中,清兒不知不覺便昏迷了過去,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重新置身于江甯城老道士租住的房子裡了。
這時的清兒還懵懂不知自己的身體被做了什麼手腳,她隻是隐約感覺到脖頸的位置有種麻癢的感覺,清兒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麻癢感的來源處,卻發現那裡被裹上了厚厚的紗布。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清兒的心頭漫起,她先是急忙檢查了自己身上其他的部位,發現并無受傷之後,她又去尋來了鏡子,兀自打量起了鏡子裡映照出的自己。在看到除了脖頸處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外,自己并無其他異常之後,清兒是狠狠松了一口氣的,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清兒總覺得鏡子裡的自己給人的感覺好像稍微有了些變化。
就在清兒心裡正沒着沒落的時候,老道士走進了屋裡。
一看見老道士,清兒立馬迫不及待地問他道:“道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的脖子......”
老道士自是知道清兒在擔心些什麼,他擡手示意清兒不要那麼着急,待到清兒情緒緩和了一點之後,老道士才說道:“姑娘莫慌,聽本仙師慢慢和你道來。”
老道士告知清兒,他們用一塊妖骨替換掉了她身體裡的一塊骨頭。
“什麼?!”清兒乍一聽這話,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急得不停地扒拉着脖子上的紗布,想要親眼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老道士卻用拂塵拂開了清兒亂抓的手,用告誡的語氣說道:“小姑娘,别說我沒提醒過你,你的創口可還沒有愈合,現在你這般亂來,若隻是創口受損留了疤痕也就算了,可若是感染了,或者化膿了,那可是要人命的。我勸你最好仔細考慮,慎重行動。”
說罷,老道士收回了攔着清兒的拂塵。
清兒被老道士的話吓得一愣一愣的,雖然她心裡還憋着一股氣,不過到底是真的不敢再繼續亂扯那些紗布了。
“你們怎麼能沒經過我同意就随便換了我的骨頭呢。”
聽到清兒埋怨的話,老道士不禁冷嗤了一聲,“不是你說想要把那些欺負你的人統統踩在腳下的嗎,不這麼做的話,你覺得單憑你,這輩子能有可能嗎。我們這麼做不也是為了幫你完成你的夙願麼。”
“這算什麼方法!我從來沒聽說過!這根本就是旁門左道,是邪術,是妖法。我看你也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就是個妖道!騙子!”
清兒朝老道士狠狠發洩着心裡的郁氣,罵完一通之後,她沒忍住看了一眼老道士的表情,隻這一眼,清兒就被吓得渾身都哆嗦了起來。她從沒看見過那樣陰翳猙獰的表情,更可怕的是,老道士幾乎瞬間就收起了那副可怕的表情,再度變回了和藹慈祥的模樣。
清兒在倚翠閣待的時間也不短了,什麼樣的客人沒見到過,她深深知道,像這種表面看上去溫和但實際内心陰暗的人才是最難應付的,若是對方還有幾分實力和勢力的話就更加不能得罪。于是,清兒立馬就認了慫。
老道士也注意到清兒看到了自己隐藏着的那一面,但他卻毫不在意,仍然做着和煦的表情對清兒說道:“你說的沒錯,這确實是‘旁門左道’,但這,卻也是能最快讓你達成心願的法子。”
“達成心願?”清兒怔愣了一下。
“沒錯。你回去後便知道本仙師究竟有沒有在騙你了。”
“真的?”清兒其實仍是半信半疑,但是此時木已成舟,清兒隻能抱着僥幸以及賭一把的心态回去了倚翠閣。
說起來,這趟出行清兒竟然誰也沒有告訴,因為她以為老道士所謂的幫自己達成心願隻需要施個法術或者跳個大神就足夠了,花不了多少時間,結果沒想到對方竟然給她換了什麼妖骨,最後清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昏沉中睡了多久。
回去的一路上,清兒都在擔心老鸨會因為她這幾日的失蹤而責難于她,沒想到老鸨對此竟然什麼話也沒說。
最後還是問了曉蓮,清兒才知道是有人提前給了老鸨一筆銀子,這才讓她幸免于難。
這件事倒是讓清兒對老道士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或許那老道說的是真的,也說不定呢。清兒在心裡安慰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