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義聽到曲燃犀的請求先是微訝了一瞬,然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底漾起了一抹笑意。
謝夢時更是一臉有好戲看的表情。
秦淵長老倒是神色未變,他微微低頭看向了曲燃犀,這一回曲燃犀沒有避讓,反而直接迎上了秦淵的目光。
看着眼前這個執拗的少年,秦淵答應了他的請求。
秦淵:“你想比什麼?”
曲燃犀拿起自己的長弓,語氣中帶着一絲興奮,說道:“自然是比箭術。”
秦淵又問:“你想怎麼比?”
曲燃犀:“就和尋常比試一樣,我們一人射三箭,誰留在靶子上的箭越多,越靠近靶心,誰便勝出,先後次序由抽簽決定。”
“就這?”秦淵還沒說什麼,一旁的謝夢時倒是先出了聲,“這種比法未免也太無趣了些。”。
所有人都朝謝夢時看了過去。
曲燃犀不喜歡謝夢時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态,語氣也變得較為冷淡:“請問謝道長,有何高見?”
謝夢時沒有把曲燃犀的态度當回事,他提議道:“不如這樣——”
正說到一半,隻見謝夢時指尖輕彈,将一股勁氣打到了附近的一根竹子上,竹葉随之嘩啦啦地落了一地。謝夢時接着說道:“過會兒我會用同樣的手法把葉子震落,師尊還有小家夥你,朝着第一片掉落的竹葉射箭,誰的箭最後釘在竹葉上,誰就算獲勝。”
謝夢時的這個提議很是刁鑽,要做到他說的那兩點,非得是眼疾和手快二者缺一不可。不僅如此,想要成功射中紛飛的竹葉還要兼備極高超的預判能力,這對年僅十二、三歲的曲燃犀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但是曲燃犀此人,骨子裡偏就是有一股傲勁,越是困難的事情,他就越有興趣挑戰。聽到謝夢時的提議,他立即就應了下來。
秦淵随手拿起了一把弓,略微檢查了一下之後便走到了和曲燃犀同等的位置處。
謝夢時見他們各自選好了位置,毫無預兆地就出了手。
石子擊中竹竿的聲音清脆響亮,在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曲燃犀用超乎尋常的集中力清晰地看清了第一片脫離竹子的葉片。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片葉子,生怕在紛飛的葉片之中失去自己的目标,這種緊張又刺激的感覺讓他的心髒砰砰作響。
然而就在曲燃犀挽起弓準備射箭之時,一聲弦音在他身旁響起,一支箭随即破風而出。
此刻曲燃犀的箭也已經離弦,但是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蕭星玹:“還有機會!”
沒錯,即使失了先機也沒關系,就如之前曲燃犀和甯天霖的比試一般,隻要曲燃犀能準确命中并打斷秦淵長老的箭的話,他也能夠獲得勝利。
謝夢時嗤笑了一聲:“天真。”
不出意外的,秦淵的箭矢首先命中,那支箭穩穩地将竹葉釘在了竹子上,甚至有一半的箭矢穿透了竹竿。
曲燃犀的箭挾帶着熊熊烈焰追趕而至,就在它即将觸及到秦淵的箭的尾羽的時候,曲燃犀的箭像是碰到了什麼阻礙似的,一下子彈了開來,落在了地上,箭矢周圍的火焰也漸漸熄滅。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三個少年看着比試的結果,完全沒能理解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曲燃犀是最感到難以置信的那個人,他看向秦淵,表情焦急又迷茫。此時此刻,曲燃犀迫切地希望能有誰來給他一個解答。
“在試煉時我就發現了,你的箭術雖然霸烈剛猛,威力有餘,但是精準度卻不足,尤其是在面對移動速度快的對手的時候,你的弱點就變得更加明顯。為了增加射箭的準确率,你采取的措施是延長預判的時間,這樣做确實能夠讓你射得更準,但是同樣也讓你失去了先機。失之毫厘謬以千裡,哪怕隻有一瞬間,也足以決定成敗了。”秦淵長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曲燃犀箭術上的不足,在場的人無一不安靜地聆聽着,“你體内火系靈力渾厚,靈力和箭術的結合大大提升了你的實力,但是現在這樣的程度還不夠,你看看你射出的這支箭,你的靈力隻是淺薄的附着在箭矢上而已,一陣風就能夠把它吹滅,所以才會連我殘留在箭上的‘劍氣’也沒破開。好好思考一下你接下來要走的路,如何提升,提升哪一個方面,由你自己決定。”
秦淵這一席話,曲燃犀聽得格外認真,他恭恭敬敬地朝秦淵長老行了一禮,心悅誠服道:“多謝長老,弟子受教了。”
連義和謝夢時對視了一眼,謝夢時小聲對連義說道:“我之前還想說,在他們三個人之中,就數這小子脾氣性格最為古怪。沒想到這才比了一場,就被師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連義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怎麼好意思說别人,你小時候可是比他們三個加在一塊兒都還要鬧騰得多。”
謝夢時聽着連義的數落反而自鳴得意起來:“那是,我從小就機靈活潑,人見人愛。哎呀,要是像師兄你一樣做什麼事都循規蹈矩的,那咱們這滄瀾峰還不得悶死了。”
師兄弟二人回憶起過往的歲月,兩人的氣氛總算變得輕松了些。之前蕭星玹入門之事,連義和謝夢時各自持有不同的看法,因着觀念的不同導緻他們好生吵了幾架。現在總算是有點雨過天晴的苗頭了。
比試完之後,曲燃犀退到了一邊,他接下來要好好琢磨自己該怎麼改善和提升自己的箭術。
見曲燃犀那邊應該暫時告一段落了,傅雲铮朝秦淵行了一禮:“秦長老,我也想請您指點一二,還望您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