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星玹搖搖頭:“原來是想以這個做名字的,可是後來老蕭給我算了一卦,也不知道他到底算到了什麼,大概結果不太好,所以就替我改了一個字。把璇玑的‘璇’改成了王玄‘玹’。”
連義:“老蕭?”
蕭星玹:“老蕭就是收養我的人,是個算命先生。”
連義疑惑:“收養?那你的父母呢?”
蕭星玹早就猜到他要問這個,雖然曾經回答過無數遍,已經很習慣了,但每次回答都在提醒着,自己其實是個沒人要的孩子,蕭星玹心裡難免還是會感到失落。他隻能盡量用無所謂的語氣說:“我也不知道,我從小就沒見過他們,一直以來都是老蕭把我拉扯大的。不過,現在就連老蕭也不在了。”
說完這句話,蕭星玹閉了閉眼,忍下了翻湧的情緒。他低聲說了一句:“感覺...這名字改了,好像也沒什麼用啊。”
連義有些歉然地看着蕭星玹,他不是故意要去揭蕭星玹心裡的“傷疤”。
連義:“抱歉。”
蕭星玹很快調整好了情緒:“沒事,這不是連道長的錯。原本這些也都是事實,沒什麼不能說的。”
本來連義自覺失禮,不好意思再繼續向蕭星玹搭話,但想到剛才的事,連義還是忍不住提起來:“你之前為何不直接殺了那頭狼妖?最開始你将它困在陣法中時,應該是有機會做到的。”
連義其實是一番好意,他擔心少年對妖物過于心軟,所以有意提醒。
這次是因為有連義出手相助,所以少年才能化險為夷。連義擔心的是若是下次再遇上相同的情況,又無人相助,少年因此枉送了性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蕭星玹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多謝連道長提點,我明白您的意思。其實我當時猶豫是因為有些疑惑沒有解開,想先看看情況再說,沒想到這一耽擱,差點連小命都丢了。”
說到這個,蕭星玹難免有些懊惱。老蕭帶着他走南闖北了這麼多年,也算見過不少世面,結果輪到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差了一些。
蕭星玹摩挲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儲物戒,心裡有些受挫。
連義不解:“疑惑?什麼疑惑?”
蕭星玹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連道長你看,首先,安平鎮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鎮,而且因為靠近繁華的臨安城,一直以來都受臨安城庇佑和管轄,從沒有被妖怪侵擾過。我在想這裡太平了這麼多年,這次卻突然受到狼妖襲擊,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裡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變故呢?其次,這頭狼妖來到安平鎮後并沒有直接大開殺戒,隻是一直在附近徘徊,再加上擄走了兩個孩童,可是擄走孩子又是為了什麼?最後嘛......”蕭星玹頓了頓,“是我的感覺,在我和那頭狼妖對峙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它的狀态很奇怪......像是......像是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似的。”
蕭星玹一邊分析,一邊回憶,越想越覺得疑點重重。尤其是狼妖最後流下的那滴淚,那一幕讓他始終無法釋懷。那個時候,狼妖它,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呢?
連義也陷入了思考。
就在這時候,阿遙在一個山洞附近盤旋了幾圈後,停了下來。
蕭星玹看了一眼地上的痕迹:“應該就是這裡了。”
洞口被野草遮掩,很是隐蔽。二人撥開洞外的野草,慢慢地走了進去。
山洞不深,還沒走兩步,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蕭星玹沒忍住幹嘔了幾聲,連義也皺了皺眉頭。
二人各自找東西遮住口鼻後,才強忍着不适查看了起來。
連義點燃火折子照亮了山洞的一角,就看到三具腐爛程度各不相同的屍體。
其中兩具孩童的屍體,一具于一月前死亡,另一具則是半月前死亡,和安平鎮上孩童失蹤的時間都對得上。屍身都完好無損,沒有受到傷害的迹象。
另一具屍體就不一樣了。那是一具成年男子的屍體,身體的各個部位都被啃噬得不成樣子,而且這具屍體死亡時間最久,腐爛的程度也是最嚴重的。
看着山洞裡的慘狀,二人都沉默不語。
蕭星玹蹲下身觀察那兩具孩童的屍體:“連道長,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這兩個孩子不像是被狼妖攻擊緻死的。”
其實連義比蕭星玹更早發現這一點。其中一具屍體,表情猙獰,嘴巴微張,應該是被活活吓死的。另外那具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能肯定的是,他們确實沒有被狼妖攻擊過。
連義:“确實。隻是這狼妖為什麼要抓兩個孩子呢?看上去也不像是為了果腹之用。”
“那恐怕就要問問這位了。”蕭星玹指了指那具殘破不堪的屍體,“狼妖至少明面上沒有傷害兩個孩子,卻獨獨對這具屍體大肆破壞,這其中總是有原因的吧。”
蕭星玹撿了根樹枝在屍體上撥弄着,連義舉着火折子為他照明。
很快就有了新的發現。
蕭星玹從屍體身上找到了一個粉色的香囊。香囊上大部分地方都被糊上了厚厚的血迹,隻能隐約看見某處繡了一個“夏”字。
蕭星玹用樹枝挑起香囊:“這玩意兒應該就是證明這人身份的關鍵了。”
連義拿出一塊帕子墊在掌心,從蕭星玹手裡接過了香囊。
香囊的一角被撕開了一個小口,裡面的香料露了出來。
連義湊近聞了聞:“這不是香料,是藥材。”
蕭星玹用手拈了一些,仔細分辨了一會兒:“沒錯,還真是藥材。”
連義不知從哪拿出一個木質的方盒,将這個藥囊放了進去,對蕭星玹說:“我們再找找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二人又在山洞附近查探了一翻,沒再發現其他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