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趴伏在狼妖的後背上,緊緊攥着狼毛,心裡感到後悔不疊。
他在這片空地上設下了禁锢妖物的陣法,計劃用自己的血做誘餌将它引出來後,能直接将它困住。計劃倒是成功了,可他沒想到這狼妖居然屬土系,最擅長的就是裂土遁地,難怪它能無聲無息地在鎮上四處遊蕩了。
狼妖一陷入陣法中,便驚覺上當,立刻想要施展土遁之術逃走。
少年哪裡肯就這樣讓它脫身,他直接跳到了狼妖的背上往它的腳下連甩三張炎爆符,打斷了它的施法。
狼妖被強光和灼燒的疼痛刺激到,變得愈發暴躁。它猛地向前一甩,少年就勢翻落在地。
擺脫少年之後,狼妖想再次施展土遁之術逃走,卻發現它無法使用法術了。
看着狼妖被禁锢在陣法裡急得團團轉的模樣,少年得意一笑。剛剛他在甩出去的三張炎爆符中悄悄夾了一張禁土符。
禁土符這種符咒沒有什麼殺傷力,卻可以禁止對方使用部分法術。當然,由于品類相對比較低階,對大型的土系法術幾乎不起作用,但對付土遁術這種小把戲還是綽綽有餘的。
“唔,接下來該怎麼處置你好呢?”少年朝着狼妖緩緩走去。他一邊走近狼妖,一邊小心地觀察着它。
看着看着,少年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不知為何,他越看越覺得這頭狼妖說不出的古怪。
首先,以他多年混迹野外的經驗所知,大部分狼的眼睛是黃褐色的,還有部分狼的眼睛是藍色或是綠色的。即使修煉成了妖,這種天生的瞳色也不會改變。可是眼前這頭狼妖的眼睛卻是血紅色的,宛如喋血一般,透着一股妖異和不祥的氣息。
再者說,既然這狼已經修煉成妖,那麼最起碼它也應該開了靈智,但是看剛才這頭狼妖的行動,幾乎全憑本能,别說有什麼神志了,簡直就和普通的野獸沒什麼兩樣。
可是普通的野獸是不可能長到這麼大的,更何況這狼妖剛剛确實也用了法術。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少年想明白,就聽狼妖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身形暴漲,黑紅色的妖氣沖天而起。
“不好!”察覺到這狼妖的狀态不太對勁,少年連忙後退。
可是來不及了,狼妖已經掙脫了陣法的禁锢,朝他撲了過來。鋒利的狼爪一下就撕裂了少年的鬥篷,丁玲桄榔一陣響,藏在鬥篷裡的符篆、暗器散落一地。
幸好方才少年及時施展身法從狼妖爪下逃脫,不然被撕碎的絕不僅僅是一個鬥篷而已。他不敢背對着狼妖,隻能一邊死死地盯着狼妖的行動,一邊手持匕首,用雙臂格擋在前,做出防禦的姿态。
冷汗從少年的額前滑落,如今他手裡隻剩下一把匕首防身,形勢大為不妙。
“嗷嗚!!!”就在狼妖準備再次朝少年發動攻擊之時,一道凜然劍光貫穿了狼妖的腹部,狼妖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地。
少年精神正緊繃着,還是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得救了。
随着汩汩鮮血從狼妖的傷口流出,它眼中的血紅也漸漸散去,變為普通的黃褐色。
就在這時,一滴眼淚從狼妖的眼角落下。
它,竟然哭了?
看見這一幕,少年感到難以置信。
在抽搐了幾下之後,狼妖不再動彈了。
少年仍有些驚魂未定,但還記得是有人出手幫了自己。他擡頭望向剛才一劍誅殺了狼妖的救命恩人,恭敬地抱拳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連義持劍而立,淡然道:“斬妖除魔,我等本就義不容辭,少俠毋需言謝。”。
見這位道長如此高義,少年心中不禁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少年回想了一下剛才他那迅疾如電的劍法,對連義感到敬佩之餘,也忍不住欽慕連義能使用這樣高深的劍法。
天空中,烏雲漸散,一縷月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落下來,增添了幾分光亮。
透過這縷月光,連義漸漸看清了少年的樣子。
經過剛才與狼妖的一番纏鬥,少年的臉上滿是塵土,頭發上還沾着打鬥時粘上的草葉,模樣很是狼狽,唯有一雙清亮的眼睛,神采飛揚。
連義看着少年,竟一時有些怔愣。
少年見連義一直盯着自己看,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他主動将懸賞令從儲物戒裡取出,恭敬地遞給連義:“多謝道長的救命之恩,這頭狼妖既然是道長你殺的,這懸賞的酬勞也應當歸你才是。”
連義從怔愣中清醒過來,擺擺手,将懸賞令還給了少年,“不必如此,是你将它困住在先,我不過是幫了一把手而已。”
“那......便多謝道長了。”少年見連義執意不肯收,也不多勸,隻是默默地将剛剛陡然升起的被‘謀财害命’的想法從腦海中劃去。
既然連義沒有離開的意思,少年也隻好由着他去,然後徑自打開了懸賞令,低聲念道:“尋找失蹤孩童的下落......”
殲滅狼妖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就是要找到失蹤的兩個孩童。
“道長。”少年想了想,還是擡起頭詢問連義:“現在狼妖已除,但是失蹤的兩個孩子還沒找到。我這裡倒是有些眉目,你是和我一起,還是另有打算?”
連義沉吟片刻後,決定和少年一起行動。
少年讓阿遙循着新鮮的妖氣尋找妖物的巢穴。妖氣分布太廣,阿遙費了不少時間才帶回消息。
于是阿遙在前面帶路,少年和連義在後頭跟着。
在路上的時候,二人交換了姓名。
連義:“蕭星璇?是北鬥第二星的那個天璇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