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拉着她散步,說了自己在北京的訓練情況,一路慢悠悠地走到學校西邊的草地上,那邊還有座英式木屋,都是情侶愛去的地方。
雖然草地枯黃,今天的陽光很溫柔,江澈每次來學校找她的時候,也喜歡來這陪她曬太陽。
但今天她沉默了一路,江澈以為她累了,拉着她走到一排樟樹下,擦了擦長椅示意她坐下。
溫可顔沒坐,就這麼呆呆地看他,眸色幽深:“我看見你和你爸的聊天記錄了,你會跟我分手嗎?”
江澈急忙攬着她雙肩說:“顔顔,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說服我爸的。”
“哦,你很喜歡我嗎?”
“喜歡。”江澈一字一頓道:“很喜歡。”
溫可顔扯了下唇角,死氣沉沉地看他:“既然喜歡我就不要騙我。”
接下來的話也直白得可怕:“我問你,你和蔣夢什麼時候上的床啊,你帶她去做人流的時候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
江澈一整個僵住,表情驚恐和慌張,被噎得說不出一句話。
溫可顔當即甩開他的手,目光沉靜又讓人深感陌生,“是在我跟你鬧分手的那個晚上對麼,這麼耐不住寂寞啊,轉頭就去找前女友睡了。”
“不是!”江澈擡高音量,跟她對視的瞬間,沒了底氣,“那天我...我喝醉了,在酒吧撞見她,就稀裡糊塗的......”
溫可顔:“哦,即使沒有撞見蔣夢,你也能随便拉一個陪酒女跟你睡吧。”
“......顔顔。”江澈隻覺得受不了她這種陰陽怪氣,抓住她的手懇求,“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我向你道歉。”
“道歉?”溫可顔哂笑一聲,接下來所有的話都帶着試探,“江澈,我讓你現在跟我結婚,你做得到嗎?”
“再給我點時間。”江澈擰着眉,猶豫一下,“我跟我爸最近的關系鬧得比較僵,等我說服他讓我們在一起。”
“那要是他一直不同意呢?”溫可顔擡眼盯着他所有的微表情,“你怎麼不說,就算他反對,就算你放棄江少爺的身份,也要跟我在一起啊。”
“......”
江澈握着她的手松了些力度,為難地閉了下眼。
江家反對他們倆在一起,無非就因為看重門當戶對,江父也不搞什麼花一百萬讓溫可顔分手那一套,而是直接讓江澈主動跟她斷了。
畢竟接近江澈的人那麼多,如果每個都要花錢,他們家豈不是成某些人的提款機了。
溫可顔什麼都懂了,自嘲般笑了下。
讓一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去放棄榮華富貴,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她猛地甩開他的手,撂下一句:“我們分手。”轉身就走。
江澈快步把人攔住,微紅着眼:“我不同意。”
溫可顔攥緊拳頭,将那些最傷人的話說給眼前這個她曾深深喜歡的人,“我現在看見你這張臉就覺得特别惡心,甚至覺得被你觸摸過的我,都惡心。”
“......”
另一邊。
陳夏檸趁着沒事,去海大西點房逛了一圈,臨近新年西點房上新了許多新品,江逸風非要在她身後跟着,她幹涉不了,也不理他。
“喂,你變臉也太快了吧。”江逸風憤憤不平道,“利用完就甩啊。”
“......”
西點房的位置和草地隔了一條路,站在玻璃窗可以觀望到外面談話的兩人。
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溫可顔小跑着朝這邊時,陳夏檸趁機出去攔住她,女生決絕地開口:“導員,我想去做人流。”
終究還是這樣的結果,陳夏檸攬着她的肩膀走,小聲說着: “我跟你一起。”
江逸風站在西點房門口,望着兩人神神秘秘的樣子,隻覺得可疑,雖然陳夏檸一直不說催着江澈快回來幹嘛。
跟江澈發消息,他隻說突然被分手了。
出了校門口,陳夏檸攔了輛車,兩人一并坐進去。
一路上,溫可顔表現得極為平靜,像是坦然接受了這件事。
江逸風開着車偷偷跟在後面,看見車子停在醫院,心裡某種猜測愈發強烈了。
挂完号辦好手續,就等着做手術了。
陳夏檸陪她坐在手術外等着,溫可顔倏然說: “導員,我好渴,你能幫我買瓶水嗎?”
“好,你等我一下。”陳夏檸站起身,沿着走廊走到拐角的時候想起手機在包裡,誰知一轉身,溫可顔已經不在原地坐着,背影消失在電梯口。
她急忙跟過去,電梯門已關,顯示往一樓。
陳夏檸撈起包,從樓梯口下樓,邊給她電話沒人接。
給她發語音消息: “溫可顔,你去哪?你要是不想做就不做,别亂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