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能看下去,直接退出端腦,睜開眼想平複下複雜的心情,就看到駱臨維和田中将走過來。
駱臨維笑着,眼下是掩蓋不住的疲倦,坐在地上,“怎麼,等你言上将回家?”
陡然聽到言上将這三個字,心跳開始加速,溫熱的觸感又浮現在手心。
言疏彥摩擦着指腹,表面不動聲色地笑着,“田叔叔,駱叔叔,辛苦了。”
“我剛醒。”言疏彥解釋道,他也的确在等言峻亦,他不能明說,言峻亦是想他睡覺的。
“你這孩子也太黏人了。”駱臨維倒不相信他的說辭,笑容變大,“也就你會纏着他。”
一點也不怕。
言峻亦這孩子挑得真不錯,聽話懂事孝順乖巧,聰明帥氣有眼力見,萬裡挑一都挑不出來的好苗子。
等日後他再回想起他今日的點評,他會感歎自己錯得實在是太離譜。
這貨哪是什麼乖寶寶!
與此同時。
星際端腦總部。
各級高管圍坐在圓桌,投屏裡是有着密密麻麻馬賽克的圖片,站在一邊的十幾位高級骨幹沒一個人敢說話。
随着長歎聲響起,端腦總指揮長沉重地閉上眼睛。
今早起,針對入侵事情召開長會,結束下屬彙報對方再次入侵,當即決定用作示範。
想起下屬那古怪的神情,端腦總指揮長後悔沒早點察覺到,如果察覺到,就不會有如今這社會性死亡的一幕。
“正常生理需要,能理解。”
一人開頭後,其他人也附和圓場,會已散場,客套幾句後大家陸續離場。
等人走得差不多時,一男子拍了拍端腦總指揮長的肩膀道:“他。”
“真是個變态。”男人眼神有些奇怪,壓着聲道,“你還得看這些...身體...難為你了,哎。”
端腦總指揮長: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我說他平時看的都是寶寶字典,你信嗎!
還有為什麼要遮遮掩掩說話,很奇怪啊!
想起大家會議室上的表情,端腦指揮長氣的心痛。
入侵者,你居心何在!
入侵者這時正在失眠。
好想見言叔叔。
言疏彥聽到駱臨維提起言峻亦心又開始跳動,明明之前就見過,卻還是萬分想念,手指摩挲着,心思又開始活絡。
“軌道搭建的設備不匹配,上面說是有人貪污換了便宜的零件,現在全部要返工,重做最快得五年,那...”
阮楓月的話戛然而止,與他同走的言峻亦突然停住腳步,逆着風轉頭看去,樹葉從他腳邊劃過,眉眼銳利,眼神含冰。
“上将?”阮楓月疑聲問道,戒備地握緊自己的武器。
“無事。”言峻亦收回視線,“如果消息屬實,我們得自己找出路。駱臨維之前找人确認過,古地球用的是傳統的定點,有一個保護裝置,啟動就可以重新連接,不需要用到新設備。”
“是這個星球的‘核心’點位置嗎?”阮楓月問道。
“嗯。傳統定位因為必須定位在核心點,所以被新的定位方式替換。”言峻亦說道,像是想起什麼沒有再說下去。
阮楓月嘴唇嗫嚅最後也沒有說話,言峻亦的老師是傳統定位點的擁護者,是帝國最好的技術教授,卻因為當年的抗議被革除教授身份,現在一小鄉村生活。
廢除傳統定位的第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星球核心點的位置有磁場幹擾,特殊機器靠近後自爆,留下信号點,确認定位。
他們無法對特殊機械位置進行鎖定,不能清楚地知道在哪裡,隻知道大概位置,因為尋找定點很難,很少用到保護裝置,随着技術的發展,新的定位方式将其取代。
古星球定位點很早就建立好了,核心點的大概位置資料也很難在尋找,現在處于抓瞎狀态,可以說是比登天還難。
“我讓人去尋找古星球核心位置資料。”阮楓月眼神堅定,他支持言峻亦的決定,比起坐着等待,不如靠他們自己。
“好。”言峻亦沉聲,深黑色的眼眸暗流翻滾,深邃幽暗,閃着暗光。帝國三番四次的失敗,背後的原因值得深思,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總有一天真相會浮出水面的。
他必須回去。
必須從這裡離開。
他若是不能将這些人帶出古星球,聲望值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低,他止步不停,便會倒退。
五年,足夠帝國架空他的權力,利用輿論對他進行抹黑,用他作為威脅壓制他的家族等等,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阮楓月見言峻亦一直望着一個地方,問道:“上将,可有什麼别的煩心事。”
言峻亦搖頭,收回視線,道:“巡邏。”
“好。”阮楓月沒多問,身為上将的迷弟,上将說什麼就是什麼。
【叮,祂覺得你非常可愛。】
【叮,祂為你發出尖叫。】
【叮,祂想要擁抱你。】
大腦裡從之前就一直在響的機械提示音沒有影響到言峻亦前進的步伐,即使一些發言已經逆天的程度。
言峻亦并沒再去管身後那灼熱的視線,隻當遇上了瘋狗,橫豎都咬不到他。
對方就是一個瘋子。
對着他一190的壯漢能說出可愛,愛他一拳能打十個不成,對他還有那種想法,這讓言峻亦感到惡寒。
他可不喜歡變态。
背後那目光像是要将他灼燒般,熱烈,炙熱,滾燙。
言疏彥利用自己的能力,通過其他物體目不轉睛地盯着言峻亦,之前長時間地與對方對視,讓他整個人像是燃燒一般。
他的心如火山爆發,滾燙的岩漿從心口流出,将他心中的荒原燃燒殆盡,無處躲藏。
他身體處于異常高溫狀态,雙手在白皙的脖頸留下紅色的抓痕,激動亢奮。
他徹底被蠱惑。
碰碰他。
他是你的。
心裡響起的聲音緊急地催促他,幹擾他的思考。
就一下,沒事的。
他就在哪裡。
月亮從雲層裡出來,銀色的月光落在樹上,清風吹拂,風過的地方,植物的顔色變得更加鮮豔。
月光下,身材高大的男人腳步停頓,墨色的長發随着風擺動,寬大的手指撫摸着自己的臉頰,腰間銀色長劍泛着白色的冷光。
手指摸上自己的唇,男人的眉毛下意識皺起來。
他怎麼感覺自己這裡剛剛被什麼碰過。
可明明周圍隻有風吹過。
—
早晨。
“言叔叔。”
言峻亦垂眉看去,瞧見端着杯子眼巴巴望着他的言疏彥,眼中閃過詫異,清早不見人影,以為又躲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