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瞧她們也有些犯困,打發她們下去了,沒讓人通報。”
皇上在陵容身旁坐下,順手端起床側春藤案幾上放着的一個鬥彩蓮花瓷碗,裡面盛着澆了蜂蜜的密瓜冰碗,含笑道:“瞧你睡的這一頭汗,食些冰碗吧。”
這冰碗是日日要備着品嘗的,陵容喜歡的很,就是懷着孕不敢多吃。
陵容接過,用銀匙輕輕一攪,碗中碎冰叮然有聲,清涼甜香四溢,口中甜潤生津。又讓皇上嘗些,他隻嘗了一口,道:“太甜了些。用些酸甜的才好。”
我歪頭想一想,笑道:“前幾天做了些溜溜梅,皇上要不要嘗嘗?”說着趿了鞋子起身取了個提梁鹦鹉紋的銀罐來。
皇上看着罐子裡黑乎乎的梅子,拈起一顆道:“溜溜梅這是什麼?”
陵容調皮的笑笑,“因為是梅子做的酸梅幹,酸酸甜甜的,溜達着出門吃正好,就瞎起了一個名字。也不知合不合皇上的胃口。”
皇上放一顆入嘴,含了半天贊道:“又酸又甜,很是可口。怎麼弄的,朕也叫别人學學。”
陵容故意撒嬌道:“不依,教會了别人皇上可再也不來這裡了。”
皇上仰首一笑,忍不住捏住陵容的下颔道:“朕還不知道你這麼小心眼呢。”
陵容假裝悠悠的歎了口氣道,摸着肚子緩緩靠在身後的靠枕上:“不過長日無事,閑着打發時間玩兒罷了。”
皇上眼神微閃,一笑道:“這話可不是怪朕這幾天沒來瞧你麼?”
陵容搖頭,“皇上日理萬機,前朝後宮都需要您操心,臣妾每日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又有什麼抱怨可言呢。隻是心疼皇上,這樣熬,會有損龍體。”
雍正沒說話,隻深深看了一眼陵容,“你放心,你的心意朕都知道。”
陵容不知道皇帝說的什麼意思,但是隻要對自己沒有壞處就行。蘇培盛突然進來回話,隻是看着陵容又欲言又止。
陵容奇怪的看着他,皇上也說:“什麼事,盡管說。”
“回皇上,安常在的父親運輸軍糧的時候,被人劫走了。松陽縣令蔣文慶臨陣脫逃還帶走了部分銀糧。”蘇培盛都沒敢看陵容。
陵容手裡的冰碗一下就掉身上了,皇上趕緊給拿了下來,扯了陵容的帕子給她擦打濕的衣服,“知道了,安縣丞現在何處?”
“安縣丞等人已經被壓入大牢,但是據說銀糧被劫之時,安縣丞帶着幾個手下拼死護住了部分糧草,還負了傷。”蘇培盛想起傳話人的臉色,對于這個安縣丞倒是有了幾分佩服。
皇上擺擺手,“你先下去。”
“容兒不必驚慌,這事朕會仔細看的。”
陵容看着面色平靜的皇上,心裡對于安比槐這回的表現倒是給了個高分,不枉費自己當時搜羅的小乞丐從小培養,關鍵時刻,這不就顯出來了。“皇上,父親職責有失,臣妾相信皇上會查明真相,秉公辦理。”
陵容跪在地上,一臉的堅定和信任。
皇上看着滿眼孺慕之情的陵容,心裡微動,伸手扶起,“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安心養胎。”
陵容使勁點頭,皇上這才起身離開,衆人都知道了這事,都在等着看陵容的笑話,尤其是知道皇上直接從陵容處離開,更是幸災樂禍。
碧桐書院的甄嬛和眉莊聽說了,“姐姐,這事你怎麼看?”
眉莊:“軍糧丢失是大事,現在前線戰事緊張,皇上好不容易湊齊的軍糧就這樣丢了,皇上說什麼都不會輕易放下。就是不知,皇上有多看重安常在了。”
甄嬛淡淡的擺弄着手裡的茶杯,“想來是無事的,安常在畢竟懷着孕,皇上就是看在安常在的面子上,也會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