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相信我,我不會放棄的,我認真考慮過了,即使他們始終不能接受你,我也要把你娶進門,但可能婚事沒辦法搞得那麼風光,不知你……介意嗎?”
鐘義平臉色有些局促地漲紅,柳巧甚至能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她知道,這已經是雖不善言辭但一諾千金的他所能給出最大的誠意。
他居然願意為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柳巧很難不動容,她擡頭看向他:“你到底喜歡我哪裡?”
“我喜歡你的善良,你的率真,你的心靈手巧,”鐘義平認真地答道,“還有你身上那種堅強的韌性和蓬勃的生命力。”
柳巧沒料到他會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優點,忍不住笑出聲來:“讓你說的我都快要同仙女一般了。”
她眉長而細,一雙杏眼顧盼生輝,似是會說話一般,雙唇殷紅如櫻果,陽光籠在臉上,細膩的皮膚白中透着淡淡橘粉色,看着就有蓬勃的活力,美得真如畫中的仙女一般。
鐘義平入神地看着她的笑臉,在她耳邊動情地低語:“沒錯,你就是我的仙女,我做夢都想能一親芳澤的仙女。”
柳巧很少聽他說這麼露骨的話,臉上也瞬時飛起紅暈。
鐘義平臉上也有些不自在,趕緊轉移話題:“你看你什麼時侯有空,再随我回家一趟,同他們攤牌。”
他想趁熱打鐵。
柳巧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輕輕皺起,抗拒道:“不想再去了,你父母親怕是會把我趕出來的。”
“絕對不會,”鐘義平覺得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我父母思想雖有些迂腐,但平時也算得上是通情達理,即便不喜歡也不會當面給人難堪。”
柳巧還是有些怵頭,含糊道:“再說吧,我剛要去城西,新店開業,一時也抽不出功夫。”
鐘義平動了動唇,還是道:“那怕再忙,區區一日應當也是能抽出來的,告訴我位置,等我下次休沐就去接你。”
柳巧遲疑了下,看着他近似乞求的目光終是有些不忍,“在城西長平街上。”
不同于這邊略偏遠的位置,長平街算是城西最熱鬧的幾條主街之一,街邊商鋪衆多,從早到晚都充斥着各種貨販的叫賣聲。
柳巧一過來就接手了所有的事務,隻時不時地同姜緻彙報進度。
她隻用了兩天,便招齊了所需的幫工,又把若幹細節安頓好,隻等擇吉日開業了。
姜緻把開張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六。
邱錦休沐這日,天光剛剛大亮,姜緻還沒睡醒,便覺他在身邊窸窸窣窣,弄得她脖頸耳畔癢癢的。
她迷迷糊糊地道:“我還有些困,再睡一會兒吧,啊?”
邱錦邊輕吻她的頸側邊道:“今日我們要去雲台寺敬香,辰時涼爽,所以最好趁早出發。”
姜緻一下子清醒過來。
山路環繞而上,内側是山脊,外側便是山坡,邊緣生了各樣雜木,形成天然屏障,枝頭草尖的露珠映着清晨淡黃的光影,微風吹落,須臾之間便隐入草叢不見蹤迹。
秋日的晨霧籠在山間,如層層朦胧的紗幕,掩住了嶙峋陡峭的山勢,任誰也想不到前些日子這下面剛剛死了一個人。
遠遠地便能看到雲台寺袅袅的香煙,回蕩在山谷的晨鐘聲驚起飛鳥陣陣,在空中盤旋鳴叫。
其實自打在這裡出事後,姜緻便連帶着對雲台寺都有了心理陰影,一看到這座山,她便記起當日兇險情形,心有戚戚。
引路知客一見二人,先是一怔,随即口呼佛号:“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恭喜施主重獲新生。”
姜緻一驚,趕緊雙手合十還禮,沒想到這寺裡還真有高人,一個引路知客竟也能看出自己的遭遇嗎?
邱錦卻在一邊接話道:“多謝師父。”
他們來得早,寺裡人還不多,二人來到請香處請了九支香,先進了大雄寶殿。
邱錦将香引燃舉過頭頂,靜默片刻後放入香爐,鄭重地行了三拜之禮,姜緻看那模樣,倒比他們拜堂成親時顯得更為虔誠。
他幾乎拜遍了寺裡所有的殿宇,又因顧着姜緻腿剛痊愈,行走較為緩慢,所以用時較久。
最後拜的是藥師菩薩。
這一次邱錦跪得時間最長,待他起身時,一旁的師父出聲道:“阿彌陀佛,施主心誠所往,菩薩自會庇佑,”又對着姜緻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願施主從此所遇皆是善緣。”
姜緻再一次被震驚,終于忍不住問道:“您也認識我嗎?”
師父搖頭:“貧僧雖不認識女施主,但卻對這位施主印象頗深,他前些日子日日來寺裡三拜九叩,乞求菩薩為他的娘子消災解厄,今日得見二位同來,故而欣然賀喜。”
原來如此,姜緻這才知道那些天他為何每日都要外出,原來是來了這裡。
“多謝師父,”邱錦還禮道,“在下想見貴寺住持一面,有勞師父帶路。”
“好,施主請跟我來。”
姜緻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找住持幹什麼,但見他似乎并無解釋之意,便也就默默地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