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緻喝湯的動作一頓,她現在偶爾還會做噩夢,夢到自己從山上被推下來驚醒。
“你昏迷的時侯,我去那裡許了願。”
“你許了什麼願?”姜緻問他。
“到時侯你自會知道。”
“還搞得神神秘秘的。”姜緻不再打聽,低頭喝湯。
新的子母閣定在了城西。
地方是全權托給莊宅牙人去找的,他們手裡有諸多宅院資料,很快就替她物色好了一處,姜緻去看了看,宅子夠大夠敞亮,當場便定了下來。
接着便是調整布局,裝修以及打造各樣設施,姜緻畫了設計圖交給匠人,沒出半個月全部搞定,比她當初自己一樣樣弄快多了。
新店完全不用再打廣告,直接從城南的子母閣分流接不下的訂單過來就成了,不似那邊直到前些日子才添置了兩輛馬車,這裡開業便置辦了馬車,不管多遠都負責接送事宜。
新店開張,得請人,進貨,去官府報備,需要決策的地方太多,姜緻便先留在了這邊,并準備把柳巧也調過來,順便帶過來兩個已經熟悉業務的幫工,想着是等一切步入正軌了,便将這裡交給柳巧全權管理,她好分出精力再開别的新店。
她的目标是,将月子中心開遍京城。
柳巧聽說了姜緻的計劃後也很雀躍,興奮地收拾着行李,已經開始設想如何管理一個子母閣。
李迎兒笑着打趣她:“年紀輕輕怎麼能光想着賺錢呢,鐘義平最近可來得有些過于頻繁了,你就真打算這樣一直拖着他啊?”
柳巧收拾衣物的手停了一下,甕聲道:“誰也沒請他來。”
李迎兒見她神色忽地落寞,也斂了笑問道:“你倆真就一點可能也沒有了嗎,我看他對你确實是真心的,你看他送你那些首飾布料,可都是好東西,可見是花了心思。”
“他真心有什麼用,過不了他父母那關,什麼都是白扯。”
柳巧說着話從衣櫃裡挑出幾件秋裝丢進包袱裡,同李迎兒一起用力系上口。
就這樣打好幾個包袱,裝進馬車,一切就緒剛要上車時,卻遠遠地瞧見鐘義平又來了,一身捕快的行頭,停在對面一臉深情地看着她。
午後的陽光明亮耀眼,帶着初秋的燥熱,十分曬人,李迎兒熱情地招呼他道:“原來是鐘公子,今日又休沐了?外面熱,快進來說話吧!”
鐘義平微笑着對她躬了躬手,“沒有,恰好在這附近辦事,所以過來看看。”
然後眼巴巴地看向柳巧,似在等她發話。
柳巧斂下複雜的情緒,淡淡地望着他道:“找我有事嗎?”
“沒有,就是想來看看你。”鐘義平看了一眼她身邊的李迎兒,腼腆地道。
李迎兒似乎有些知道為什麼他總來卻總沒有進展了,這也太含蓄了點,她忍不住出聲道:“巧兒就要去城西了,以後你再想見她比現在還難。”
言外之意是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
鐘義平一怔,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柳巧跟前,握住她的手急聲問道:“當真嗎,你要走了?去城西做什麼,為什麼沒有同我提起過?”
柳巧把手抽出來,面無表情道:“那邊新開了個子母閣,我過去幹活。”
“那……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柳巧說着就要上車。
鐘義平急了,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攔在車前:“不,我有話要對你說,我已經同父母說過了,這輩子非你不娶,他們已經同意了,巧兒,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柳巧卻打量着他的臉道:“你在撒謊。”
“沒……我沒有,他們的态度真的緩和了許多,”鐘義平去抓她的手,啞了聲音道:“巧兒,我真的心悅你,不管他們最後會不會接受我們,我這輩子都隻要你一個。”
柳巧想甩開他的手,不料卻被他越攥越緊,她執拗地将臉别向一邊,不肯看他的深情的眸子。
車夫等了半晌回頭問了一句:“柳姑娘,咱走嗎?”
未等柳巧開口,李迎兒搶先出聲道:“先把車趕去路邊等一會兒,我忽地想起還有些要帶過去的東西,等我進去收拾了再說。”
她進院裡時給鐘義平使了個眼色,鐘義平感激地對着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