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們可以見見……我也去!”孟西洲奔向獨孤理,轉頭又囑咐道,“長史,我去去就回!”他悶了好久,想出去透透氣,待在都督府每天看這些看不完的事務,真讓人頭暈腦脹。
“她在城南,被我們的人攔下來了。都督你可以和理理一起去找她。”
二人走在雲州的街上,傍晚的大街比中午冷許多,孟西洲看着人人各有忙碌的活計,身為都督便欣慰許多。雖說雲州繁華遠不如長安,可既然呆在這兒,那這裡就是家。不過,他前些日子勞碌,沒有時間體察民情。如今偷了閑,路旁的鐵匠鋪子都顯得格外吸引人。
“理理,我還缺一把刀。老郭的刀是雲州一絕,長史有一把很長的‘斬鲸刀’,配上他人高馬大,非常合适呢。我麼,估計短刀就行了。诶,給你也配一把?”
獨孤理聽見了鐵匠鋪裡的铿锵之聲,然而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沙洛爾。“嗯。”
孟西洲見對方興趣索然,想起方才穆天闊的線報,“對了,理理,你認得丘穆陵部的狼主嗎?還有牒雲部的小郡主。”
“嗯?”獨孤理瞬息之間回過神來,目光如炬,看向孟西洲。
“她們兩個都要嫁了,丘穆陵部的狼主要嫁給漠北天王,牒雲小郡主要嫁給天王的兒子。”
“這……”獨孤理難以置信,“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主簿同我講的,怎麼了?你認識她們?”孟西洲摸不着頭腦。
沙洛爾要嫁給拓跋廣雲!獨孤理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他們三人自小一起長大,沙洛爾的脾氣他最熟悉不過,她最讨厭的就是拓跋廣雲,每次和拓跋廣雲較量,沙洛爾都會站在自己一邊,背後更是說了不少拓跋廣雲的壞話。現在,沙洛爾要嫁給畢生最讨厭的人?牒雲铄居然忍心!
“我……我認得。而且都認得。丘穆陵部的狼主是我姐姐,牒雲部小郡主是我最好的朋友。”
二人一路走到城南,隻見一個小姑娘被雲州城的線人攔了下來。那小姑娘約摸十四五年紀,頭發斜梳了一股編成粗辮子,額頭上星星點點圍了一圈發飾。身上的衣服極為樸素,但卻不是漢人制式,是胡人的袍子,上面有些忍冬紋。估計是見這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說話還奇怪,所以才攔了下來。
“大家散了吧,是都督府的客人。”孟西洲話音剛落,衆人一哄而散,小姑娘臉上的窘迫也一掃而光。
“沙洛爾!”小一個月沒見,獨孤理激動地喊出了聲。線人見獨孤理認識,不知所措,孟西洲便擺擺手,示意他沒什麼危險,他這才退下,混入人群中無了蹤迹。
“理理!”沙洛爾異常開心,“我們好久沒見了!下個月我生日,你有沒有備禮呀?”她同獨孤理寒暄着,忽然注意到旁邊穿着紅袍子的孟西洲,“這位是?”
“北境都督府都督,孟西洲。”
沙洛爾見過很多胡人男子,英武不凡,豪氣幹雲的數不勝數,而漢人男子裡如此鮮衣怒馬的少年郎還是頭回見。孟西洲穿着官袍,腰間一排蹀躞帶,頭頂鎏金小冠,額前系了一條紅抹額,整個人非常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