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個月,孟家軍終于選了一批新人。孟西洲好幾宿沒睡了,本來神采奕奕的臉日漸消瘦。花名冊上的人漸漸填滿,累得他直接枕臂在桌子上睡着了。
“都督!咱們在漠北的線人來話了!”穆天闊興高采烈地走過來,門都沒敲徑直走向孟西洲,“都……”
眼看着孟西洲還在睡覺,穆天闊是不敢打攪的,隻好尴尬站在一邊。孟西洲被他驚醒,“啊……怎麼了?”
“漠北下個月,有大事!有喜酒可以吃!”穆天闊難掩喜悅的心,“都督您就不好奇?”
孟西洲睡眼朦胧,“人家成婚,我好奇個什麼。”說罷揉了揉眼,“誰啊。”
“兩樁婚事!倆!倆啊!”穆天闊越說越激動,“拓跋政自己這個老子要娶媳婦,他小子也要娶媳婦,父子這是雙喜臨門!拓跋政要娶丘穆陵部的狼主,而他兒子要娶牒雲部的小郡主。”
孟西洲這下清醒了大半,“漠北部落這是聯姻麼?也是,獨孤部和慕容部投降後,剩下能打的也隻有丘穆陵部和牒雲部了。”
“十八部裡,誰也不服誰,誰人多牛羊多,誰就是老大,誰就能收貢。所以他們削尖了腦袋,都想當天王,多收點錢糧。所以能和天王攀上親戚,可以說是大好事。”穆天闊細細分析,“丘穆陵部的狼主丘穆陵溦,是十八部唯一的女狼主。她比很多男人還猛,本來和慕容策有過一段情緣,但是二人最後意見不和,就散了。”
“緣來便聚,緣去便散,這有什麼的。”
“她本來是不打算嫁的,可現在卻一下子嫁了,還嫁給了漠北天王。你說這難道不值得推敲?”
穆天闊的旁敲側擊,讓孟西洲不得不多想,“叫線人再探再報,你這麼一說可有意思多了。對了,這幾天有寫詩嗎?”
穆天闊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還……還挺不錯的。”孟西洲道,“你去忙吧。”
穆天闊走後,孟西洲繼續看軍中要務,良久才反應過來,“我剛剛不是在休息麼?怎麼現在又看起來了?”想罷,他放下了手中的折本,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迷糊間有人敲門,孟西洲有些不耐煩,但還是習慣性地說了聲“何事”。
來人是褚司南,孟西洲立馬提起精神,正襟危坐。
“都督,線人來報,有個姑娘來了雲州城,在找理理。她說自己是漠北女子,認識理理。”
“漠北人?是探子嗎?”孟西洲警戒起來。
“看樣子不是。”褚司南沉吟片刻,“她是個小姑娘,和都督差不多年紀,性子活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漠北人。”
“哦……”孟西洲松了口氣站起身,倏忽間看見獨孤理站在門口,“理理,你怎麼來了?”
“都……西洲,那個小姑娘是我的朋友,她叫沙洛爾,不是壞人。”獨孤理有些局促不安,他現在的身份是大周武官,與漠北人往來,傳出去總歸是不好的。可那人是沙洛爾啊,他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