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奴兒搖搖頭眼中含淚,作勢再拜:“金大夫,幸得您救我一命,如今你們要去京城,我也不便在跟着。”
“你要去哪?你要去哪巧娘?”金黎思本安安分分地收拾自己的行李,聽到這哭着跑來抱住她。
巧奴兒蹲下抱住她,眼眶發紅安撫她道:“思思莫哭,巧娘要去尋自己的父母了,平陽城走散後,再也沒他們的消息,我得去找他們了。金大夫,今日一别,請多保重,思思要乖乖聽你爹的話,莫要調皮。”
金扶硯歎息,“你孤身一人,你,哎,也罷,找到就給我寄信,若是實在尋不到,便來京城找我。”
巧奴兒掩面低泣,又磕幾次頭後毅然起身:“金大夫,巧奴兒走了。”
冬雪漫路,十六歲的巧奴兒背着簡單的行李踏雪而去,直到飛雪隐匿了她的背影。
金黎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要淹了金扶硯。
他心疼地搖晃拍着她的背,不知怎麼安慰才好,隻能長歎一聲說道:“哭吧。”
二人稍做收拾上了公主的馬車,哭了好一會才停下來,眼眶發紅地摟着金扶硯的脖子,帶着哭腔說:“爹,巧娘會找到她爹娘嗎?”
金扶硯抱着她沉吟片刻,點頭說道:“會的,肯定的,别擔心。”
“嗯。”金黎思又忍不住蓄滿淚哭了出聲。
他們的馬車快速趕到與趙玄音回京城的一隊車馬彙合。
趙玄音掀開他們簾子,看到哭得傷心的金黎思,有些錯愕地問:“這是怎麼了,舍不得這裡?”
“才不是。”金黎思抹着眼睛嗆聲回答。
“哦~”趙玄音歪頭對金扶硯說道:“本公主車上有些小孩玩的把戲,讓她來我車上吧。”
金扶硯低頭看闆着臉倔強不哭的金黎思,用眼神詢問她。
金黎思想了會,去京城要很久很久,她還是決定去趙玄音那玩玩。
金扶硯了然,對趙玄音說道:“打攪公主了。”
“無妨,小世子一人也無聊,有個年紀相仿的同伴路上也有趣點。”十三歲的趙玄音已經生得高挑,輕而易舉地抱過小不點的金黎思。
跑回自己的車上,小世子正坐着看書,見金黎思來了愣了會,回過神給她們騰位置。
趙玄音昨天看到金黎思就覺着她可愛,想抱過來逗弄兩下,這下終于得手了。
她得意地朝旁邊眼巴巴看着的小世子眨眼,抱起她給他展示道:“怎麼樣,可愛不可愛?”
小世子轉過身不願理趙玄音。
“切。”趙玄音從座底拿出一筐小玩意擺在金黎思面前,“呐,全部都給你了。”
金黎思哪見過這場面,她平時隻在鬧市見過,摸都沒摸過,現在各種小玩意兒閃花她的眼,她挨個摸了一遍。
陀螺,撥浪鼓,泥塑娃娃,還有各種好看的布娃娃,這可在鬧市都見不着的,她新奇的拿起摸了摸。
趙玄音給她解釋道:“這是絹孩兒,做得好看吧。”
“嗯!絹孩兒。”金黎思拿在手上左右看。
趙玄音陪她玩了會後便拿了本書看,讓她自己琢磨那些小玩意兒。
金黎思安安靜靜地趴在桌上給大小娃娃們排成一列,挨個給它們取名字,編故事。
她轉動陀螺當做妖怪逼近娃娃們,自己則當一位大俠,揮着根小木棒,正義凜然地用力揮開陀螺。
“嘶。”小世子吃痛地嘶了一聲。
金黎思身子一縮,壞了,陀螺轉得快,飛到小世子腳邊砸到他。
她不好意思地爬過去撿起陀螺,給他摸摸吹氣道:“對不起啊,痛不痛,給你吹吹,不痛了,不痛了。”
“噗嗤。”趙玄音擡起頭看到這一畫面笑了一聲。
小世子無奈地拉起她說道:“沒事,不痛。”
趙玄音放下書問道:“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被原諒後松了口氣的金黎思回答:“我叫,金黎思,黎元的黎,憂思的思。”
瞧她人小鬼大的樣,趙玄音把她撈過來坐到自己腿上,“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金黎思搖搖頭,擡頭詢問:“那你叫什麼?”
“我叫趙玄音。”
“嗯,趙玄音,知道啦。”金黎思高興地點頭嗯了聲。
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剛想繼續玩就感覺到一道不可忽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擡頭看是誰,對面的小世子立馬垂下頭繼續看自己的書。
金黎思若有所思,聰明的她頓時就明白了,肯定是她問了趙玄音的名字,卻沒有問他的。
于是她善解人意地挪過去,戳了戳他脆生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世子清咳一聲,放下書拿出筆在紙上寫了三個字,将紙移到她面前。
可憐四歲的金黎思認識幾個之乎者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已經很厲害了,實在看不懂他寫了什麼。
“這是什麼字?”金黎思指着那三個字提問。
小世子正色一個字一個字教她念:“徐,行,儉。”
“徐行儉,好,我知道啦。”金黎思見他笑了,感歎自己的懂事。
終于讓他們滿意了,金黎思才能和她可愛的娃娃們玩。
但趙玄音不如她的意,拖過她放在自己身邊威脅道:“給你個機會,叫我什麼,讓我高興了就放你去玩。”
金黎思抓了抓自己的臉,不知道什麼意思,隻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叫道:“音音姐姐。”
小孩聲音稚嫩清脆,叫到趙玄音心坎上,抱着她的臉親上兩口,才大發慈悲還小孩一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