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節天子壽辰,普天同慶,萬國來朝,歌舞升平,熱鬧非凡。
馬車走不通,他們隻能下來步行。
來到四夷館前,已有一隊人馬等候,穿着異國服飾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子站在最前頭,後面跟着一群人,還有幾位美姬,都是絕頂美貌。
“大皇子。”那男人俯首對前頭的男子說着金黎思聽不懂地話。
鳥語,金黎思随意地批判着。
他們說完,最前頭的男子擡着下巴,以鼻孔對着她,神色看上去十分滿意。
叫旁邊的美人帶金黎思去換了身衣裳,綴着一堆叮叮當當的飾品。
“從現在起,你就叫哈其爾佳。”待他點過頭,一行人才動身進宮。
這時宮中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
他們由宮人帶領,來到花萼樓,宴會尚未開始,宮女太監們已經忙碌着布置會場,每張桌子上都陳設着奢華的玉盤金碗,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随着銅管樂起,賓客們開始陸陸續續地進入宴會場地。文武百官身着朝服,腰佩玉帶,頭戴帽,威儀嚴整。
禮官賀唱,外國使臣穿着各自國家的盛裝,面帶微笑,禮節性地拱手緻意。
“西襄亮國,獻良馬八百匹,美人五位,錦緞、玉器、白銀若幹……”
在外候了半天,終于叫到他們入場。
小皇帝趙玄明坐于高台,撐着頭百無聊賴地叉着眼前的葡萄。
“參見陛下,陛下千秋萬歲,壽與天齊,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玄明擺擺手,“平身,坐吧。”
西襄亮國的大皇子帶着一衆人走到一旁坐下,他們地位不高,坐在較為偏的地方。
臉色不甚好看,但有求于人不得不腆着臉以笑相對。
金黎思擡眼朝上頭的小皇帝看去,眼中恨意似要灼燒他的皮肉。
趙玄明如有所感往這邊輕飄飄的瞟了眼,金黎思立馬低頭,掐着手心。
“今日定國侯怎麼未來?”趙玄明夾了筷子菜,漫不經心地問道。
旁候着的太監上前:“回皇上,定國侯近日偶感風寒,說是擔心傳給他人,今日便沒有來。”
趙玄明不置可否,扭了扭頭接着問:“嗯,那姑母呢?”
“大長公主留在府中照看侯爺。”
“呵,朕知道他們二老向來伉俪情深,行吧。”趙玄明揮退小太監,自顧自地喝酒。
這時西襄亮國的大皇子站起,向皇帝敬酒道:“我代表西襄亮國祝陛下龍體健康,春秋萬世,贈貴國五位美姬,請陛下過目。”
“可。”趙玄明興緻缺缺地開口。
五位美姬走出,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趙玄明掃過,視線停在和頭頂串珠做鬥争的金黎思,嘴角微微抽搐。
“賞。”
西襄亮國的大皇子喜笑顔開,走出跪下大喊:“謝陛下!”
正要退下,小皇帝指着金黎思說道:“’你上來。”
這聲,大皇子更是雀躍低聲催促:“上去給我好好伺候。”
金黎思挑眉一笑,這事她拿手。
走到趙玄明身邊,她柔聲道:“參見陛下。”
趙玄明伸手将她攬過,皮笑肉不笑地拿着個酒樽對着她說道:“美人,不像西襄亮國的女子,倒像我大乾的姑娘。”
金黎思順勢柔若無骨地趴過去,靠在他懷中,害羞回道:“那真是妾身天大的福氣。”
“哈哈哈,是個會說話的美人,來,賞。”他将酒杯推到她唇邊,斜倒着喂她。
金黎思就着他的手,喝下他喂的酒,“謝陛下隆恩。”
“你叫什麼名字。”趙玄明勾起她垂下的發絲。
“回陛下,妾身名喚哈其爾佳。”
“哦,可有大乾的名字?”
“未曾。”
“也罷,哈其爾佳。來人,加封其為婕妤。”
這一動靜驚動底下的群臣。
自新皇登基以來,後宮空懸,擔心如先帝一般子嗣稀薄都想勸皇上納妃。但初念天子尚年幼,後其也不近女色,朝臣也便歇了心思。
如今天子已經是弱冠之年,又加封一美人為婕妤,看來正是時候了。
一時座下衆人各懷心思地繼續觥籌交錯,吟詩取樂向皇帝賀壽,一派祥樂的景象。
又看了會美人獻舞,趙玄明丢下酒杯離場,實在無趣。
金黎思被他安置在旁的小桌上,沒有被帶走。
“你不是和那姓徐的在一塊,為何會在這?”背後傳來低聲質問,一拂塵抵在金黎思身後。
金黎思仰頭喝了杯酒,支着頭含笑看着旁邊的解忱,“我和那姓徐的斷了,與其陪他風餐露宿,不如來皇宮裡,我可想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你會幫我嗎?”
解忱無甚表情地收回拂塵,語氣冷冽道:“就憑你。”
“嗯,我的好忱哥哥。”她張着嘴用氣聲叫着。
解忱有片刻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不過一會他便開口譏諷:“癡心妄想,既然來了,就給我好生待着,别向從前一般多惹事端。”
他不再理會金黎思揶揄的笑,轉身跟上趙玄明。
她一腔憤恨在他那不過惹是生非的玩鬧,他們大概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呵。”金黎思嘲笑一聲,接着垂頭吃着桌上的佳肴。
不愧是皇宮的菜,果然别有滋味,和以前吃的沒差。
宮宴散去,金黎思被幾個宮女帶至長樂宮正殿。
“娘娘,這就是您的寝宮。”為首的宮女畢恭畢敬為她帶路。
金黎思摸着殿中香爐,疑惑道:“我不過一個婕妤,怎麼能住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