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了二十歲,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結婚?這是何意?
李承烨思索片刻,猜測“結婚”可能跟成親的意思差不多。
呵。他在心裡冷笑,洛清明顯病得不省人事,也不知這人這般深情給誰看?
然而,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明明已經昏死過去的洛清,明明該毫無反應的洛清,眼皮動了動,似乎掙紮着想要醒來,還很輕的“好”了一聲。
就仿佛得了高高在上的神明垂憐,男人立刻欣喜若狂,鄭重地親吻洛清額頭:“清清你答應了?”
“好,等你二十歲我們就結婚。”
“你已經答應了的,不許食言。”男人低頭凝視着洛清,語氣蘊含無限深情,“你一定要挺過去,隻要你能挺過去,至于結婚……”
男人苦笑一聲,改了說辭:“其實我不會當真的。我還記得你說過,你不會跟任何人發展感情。”
李承烨忽然想起來,那天洛清毒發,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不小心将他錯認成秦越,還對他說“你個笨蛋”。
這秦越何止是笨蛋,簡直是個蠢才。
洛清這人慣會裝、會演,李承烨一眼便能看穿其僞裝,也不知秦越怎能蠢笨成這樣。
夢境突然在此刻變幻。
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李承烨暈頭轉向,險些站不穩。
旋轉停下後再睜眼,大霧彌漫,給萬物蒙上白紗,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見。
一個呆闆的,古怪的聲音說:【從今天起,你的白月光叫洛卿,洛水的洛,客卿的卿,他病死了,是你親手葬的。他哪裡都好,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活着。】
【旁人送來的各色美人不許拒絕,全部收入房中,記住了?】
李承烨聽到另一個聲音——顯然就是他在答:“記住了。”
【很好,記住,從今天起你就是個荒.淫.無.度且貪.花.好.色的草包太子,沒有任何才能,也不會處理任何朝政,你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襯托三皇子李承乾的英明神武,直到他登基為帝,明白?】
“明白。”
【很好,】那個聲音很滿意,【你要記住,要想得到根治洛清病症的藥材,就得老老實實走劇情,完成任務。一旦任務失敗,你的清清可就沒救了。】
……
李承烨猛然驚醒。
他腦中不斷回響着他和那個奇怪聲音的對話,如果他沒有聽錯,那個“人”應該就是系統44。
詭異的是,李承烨原本的記憶中沒有這一段,那它是從哪來的?這些對話,難道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還有那藥材又是怎麼回事?系統44說的是洛清還是洛卿?難道洛卿隻是系統虛構出來的人?
還想再仔細回想一下,頭又開始劇烈地疼起來,無奈之下隻好放棄。
“殿下醒啦?”洛清臉上揚起一抹甜蜜的假笑,手裡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王太醫家中有事回去了,這藥是我特地為殿下熬的呢。”
無事獻殷勤,必定有鬼。
李承烨盯着藥碗看了一會兒遲遲沒有動,他料定洛清不敢給他下毒,小細作還沒這麼蠢,但其他東西就不好說了。
“殿下想什麼呢,不會不敢喝吧?這畢竟是我的心意,殿下就喝了吧,”洛清舀起一勺湯藥,不容拒絕地送到李承烨嘴邊,“來,張嘴。”
笑死,報仇要趁現在,根本等不到下一次。
他那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一看就知道他使了什麼壞點子。若是換做旁人,李承烨輕則訓斥,重則杖刑。
可這是洛清。
是極有可能是他心儀之人的洛清。
于是李承烨不舍得拒絕,微微低下頭,喝下那一勺湯藥。
苦、澀、酸三種味道進了口腔,古怪的味道直沖大腦,這時才後悔已經晚了,李承烨苦得整張臉都變得扭曲。
壞點子得逞,洛清樂得差點當場笑出聲,隻是面上還要裝上一裝,忍得十分辛苦。
不僅如此,他還故作不解地問:“殿下怎麼啦?是我辛辛苦苦熬的藥不好喝嗎?”
李承烨懶得拆穿他,心道這人究竟放了多少黃連自己心裡沒點數?
“良藥苦口嘛,來吧殿下,咱把這一碗都喝光!”
洛清端着碗,繼續拿起勺子。
李承烨皺着眉從他手裡奪過碗,把湯藥一口氣全部喝完,将碗反過來給洛清看,無奈問:“這下高興了?”
真苦,苦得他舌根都麻了。
洛清嘴角翹了翹,又很快一本正經地說:“殿下願意喝我熬的藥,我當然高興啦。”
咦,李承烨明知道自己在捉弄他,為什麼要問他高不高興呢?
而且這樣的舉動,會讓洛清想起秦越。
怔愣間,隻聽那人說:“高興了便先回吧,孤還有事要忙。”
李承烨好像在故意縱容他,洛清心想。
害,錯覺,一定是錯覺。
不願深想原因的洛清很快把這事抛到腦後,他也隻是看到王太醫熬藥,才想到用這個辦法小小的報複一下李承烨。
不要想啦,一個有白月光的npc,再像秦越又有什麼用。李承烨不是秦越,也代替不了他。
“洛公子,”本該‘家中有事’的王太醫看見洛清,笑眯眯地問,“殿下真喝你熬的藥了?”
“那當然,他全都喝完了!”
王太醫震驚:“嘶,這不對啊,你放那麼多黃連,按理來說殿下不會聞不出來。”
洛清無辜的眨眨眼,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殿下突然鼻子不通氣吧。”
“你啊……”王太醫搖搖頭,伸出手,“來,讓我給你把把脈。”
片刻之後,他的神情變得凝重:“洛公子,我這藥隻能幫你暫時壓制透骨香,且随着時間推移,藥力隻會越來越弱,發作的次數自然也就愈加頻繁。”
“你本就身子弱,中了透骨香又不肯與男子同.房,若再這麼繼續折騰下去,恐怕你連三個月都活不了。”
什麼?!
洛清這下慌了,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
很快,他就有了新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