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孤看的通透。”
李承烨自嘲一笑:“孤這些年苦系統久矣,不得不違背本心,自污名聲為李承乾鋪路。這日子過得窩囊憋屈,了無生趣。”
“但是殿下現在有我了,我會幫你的!”洛清信心滿滿地說。
“好。”
到現在為止,李承烨已有九成把握洛清就是洛卿,隻是他不敢賭最後那一成。
容貌可以改變,性格可以模仿,那記憶呢?
如果唯有李承烨和洛卿二人知曉的事情,但洛清卻知道,是不是就可以認定洛清就是洛卿?
李承烨告訴自己不能急,要再耐心一些,定要找到最關鍵的證據。
洛清顯然很高興他們能統一戰線,剛準備說些什麼,心口又傳來熟悉的絞痛。
他的呼吸登時變得急促,輕輕拍着心口,看着李承烨無動于衷的模樣,忍不住撇了撇嘴:“我們真的不能親一下嗎?”
“孤與你各有心儀之人。”
洛清了然:“哦~我明白了,殿下是怕他知道以後吃醋。”
李承烨挑挑眉:“難道秦越不會?”
“當然了,親一下有什麼,他才不會跟你一樣小氣,”洛清嘴唇一彎,很得意的樣子,“他隻會心疼我中毒,隻會慶幸我有緩解的辦法。”
“你錯了,不可能有男子完全不介意。”
“?”洛清滿臉不高興:“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
李承烨嗤笑一聲:“不要小看男人的劣性根,他們并不大度,隻會将你視為所有物,獨占你的一切。”
洛清半信半疑:“真的嗎?”
“當然。孤對卿卿便是如此。”
洛清沉思,洛清豁然開朗。
“原來是這樣啊——”他想象一下秦越親别人的場景,發現自己好像也不能接受,“我明白了,以後會注意的。”
洛清甚至還專門感謝一番:“多謝殿下提醒,您真是個大好人!”
“……”
不知為什麼,李承烨聽到這話竟眼皮直跳,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隻是這預感從哪來呢?他一時想不明白。
“那殿下給我點血,這總可以吧?”洛清已經難受得快要喘不過氣,無力地捶了捶心口。
李承烨立刻起身離開,丢下一句:“稍候片刻,湯藥很快便會送來。”
洛清呆住,直到再也看不見李承烨的身影才回過神。
都已經難受成這樣了還要等?你現在就割點血會死啊!
“人怎麼可以冷漠成這樣,虧我剛才還幫你對付系統呢!”
洛清暗暗記在心裡,準備等下一次系統再對李承烨不利的時候晚點出手,讓其長個教訓。
他超記仇的!
總感覺等了好久才等來下人送來湯藥,洛清難受到已經顧不得剛熬好的藥還冒着熱氣,呼呼地吹着碗邊,小口小口地喝完。
一碗藥下肚,心絞痛和瘙癢終于偃旗息鼓。
回想最近這幾次毒發,似乎越來越頻繁了,甚至有一天一次的趨勢。
天,洛清眼前一黑,這樣下去以後可要怎麼熬?
……
書房裡。
李承烨的情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很不好,他剛受系統的懲罰,緊接着又為洛清放心頭血,對身體的損耗有多大可想而知。
“殿下這是何苦呢?”高睿心疼得直抹淚,“不就是透骨香麼,完全不必這般麻煩,随便找個男子與那洛清春風一度不就……”
李承烨沉下臉斥責:“慎言!”
高睿立即噤聲,惶恐地低下頭。
“洛清不一樣。”隻聽太子殿下斬釘截鐵地說,“在孤弄清楚之前,誰也不準動。”
高睿暗暗驚奇,弄清楚什麼呢?
殿下莫非轉性了不成,那阮軟……哦不,洛清顯然是三皇子派來的細作,那透骨香定然也是三皇子有意為之,殿下何必淌這趟渾水?
隻是李承烨心中已有成算,他決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高睿縱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不得不埋在心底。
王太醫熬好補氣血、養内傷的湯藥,親自奉給李承烨,還順便為他把了脈,眉頭越皺越緊,納悶道:“殿下這内傷怎麼非但沒有減輕,還重了些?”
還開始懷疑自己的醫術:“難道微臣開錯了方,抓錯了藥?”
“與你無關。”李承烨示意他退下。
湯藥裡似乎有助眠的成分,他緩緩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他做了個夢。
那是個很奇怪的地方,到處是刺眼的白,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聞的味道,很刺鼻。
李承烨看見洛清躺在一張窄窄的床上,身上插.滿了很多或透明或深色的管狀物體,那人的臉色可真蒼白啊,就好像渾身上下都失了血色,就連嘴唇也透着灰白。
他看到一個男人穿着奇怪的衣服,半跪在洛清床前。
那男人似乎哭了,雙手合十,不住地祈禱神明:
“我一生積德行善,能不能用過去的功德相抵,換你們幫清清挺過這次?”
“他才不到二十歲,青春才剛剛開始,醫生卻斷言他活不過二十歲!三個月,還剩三個月!”
男人半跪在寂靜的白色房間裡,哭得雙肩直發抖:“求求你們顯顯靈,哪怕讓我陪他過完生日也好……”
如此卑微懇切的請求令聞者落淚,不知是否感動了某位心軟的神明,替他實現這小小的心願。
李承烨靜靜地看着,心說,想來這就是秦越了。
隻是為什麼,他竟會覺得眼前這一幕很熟悉?
這世間根本沒有神明,秦越的話自然得不到應答。
他緊緊攥住洛清的手,近乎懇求一般喃喃自語:“清清,你一定能活過二十歲的,是不是?你再等等我,我一定能想到救你的辦法。”
“求你别吓我,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