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修!”
諸伏景光好不容易又一次從那個血色的噩夢中掙脫出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直接把正在給他換藥的護士撞翻了。
“抱歉……”
諸伏景光匆匆扔下一句道歉,翻身下床動作一氣呵成。
“青木修!”
“景光。”
拉開簾子,他又撞上了一個人。
是兄長諸伏高明。
“哥哥……”
諸伏景光維持着拉開簾子的姿勢,有些怔愣。
諸伏高明的出現,是不是意味着……
他不敢再往下細想。
“是在找青木先生嗎?”
諸伏高明隻需要看一眼弟弟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貼心地側開身子,給諸伏景光讓出視野。
“他目前情況還算平穩,隻是……”
“隻是什麼?!”
諸伏景光完全是驚弓之鳥,任何語意不明的轉折詞都能讓他的心髒被高高揪起。
“放松些,”諸伏高明還是拉住了弟弟的胳膊,防止搖搖欲墜的諸伏景光摔在地上,“隻是青木先生現在的樣子和你之前的描述有些……不太一樣。”
諸伏景光閉上眼睛,靠在諸伏高明的身上,長長歎出一口氣。
青木修沒事,這一次他沒來晚。
“零和赤井先生在另外的病房休息。”
諸伏景光現在緩過神來了,能分出一點精力來關注别的事情。
“另外的病房?”
他站直身體,“零和赤井在一間病房?”
諸伏高明“嗯”了聲,“怎麼了?轉來東京的傷員不少,醫生随手安排了。”
“希望沒事。”
諸伏景光抹了把臉,“他倆應該不至于把病房拆了。”
他話聽起來信誓旦旦,但諸伏高明還是從弟弟的語氣裡聽出了疑似猶豫和心虛。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兩個人被醫生帶人摁進病房裡的場景,決定還是要安慰一下弟弟。
“他們倆之間似乎沒有矛盾,就是被醫生們強行摁進病房裡的時候抗議的很厲害。”
諸伏景光走到病床前蹲下,“那應該沒事了,他們現在應該同仇敵忾。”
思考怎麼才能逃出警察醫院返回崗位吧。
青木修還在打針,一隻手放在被子外面。
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搭上那隻手。
冰涼,瘦削,不過記憶中的槍繭和疤痕增生都還在。
不過青木修現在仍舊很虛弱,猛地看過去幾乎沒什麼呼吸起伏。
諸伏景光心中還是有些不甯,把手指放在了他的頸側感受到了明顯的跳動才後退了一步,重新趴在了青木修的病床邊,把頭放在青木修手邊。
“太好了……”
諸伏高明在他動作期間一直沒有說話,直到諸伏景光趴下去不動了,才上前一步,把手放在諸伏景光的頭頂,讓弟弟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溫度。
“景光,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諸伏景光的肩背塌了下去,“哥……”
他就知道,哪怕能搪塞過去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也不可能騙得過去諸伏高明。
“沒事,不想說就不說。”
諸伏高明并沒有要逼迫諸伏景光的意思,他隻是希望弟弟能知道,自己随時都在。
諸伏景光搖搖頭,聲音悶悶的,“我隻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說。”
平行時空?還是穿越?
這種事聽起來太荒謬,諸伏景光自己都不太相信。
他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青木修……已經死過一次了。”
他想了許久,決定還是把這件事告訴兄長。
諸伏高明沒有大段插話,隻是時不時給一句回應,表明自己在認真聽。
“當時……當時我們去晚了,我把他交給醫生,等到再去醫院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過去了很久,諸伏景光以為自己已經能比較平靜地說出這件事,可實際上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他就已經淚流滿面。
“再後來,我……睡了一覺,醒來就回到了黃昏别館的行動現場。”
他聳了下肩膀,“很離奇吧。”
諸伏高明捏捏他的肩膀,“不離奇。”
兄長的回答讓諸伏景光轉過頭看向他,“什麼?”
“不離奇,”諸伏高明又重複了一遍,神色認真,“你對青木先生有執念,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全無可能。”
他的一席話讓諸伏景光極為放松的笑了一下,諸伏高明見狀,也稍稍放下了心。
“醫生那邊說,青木先生當時衣服上的血迹确實是從皮膚裡滲出來的,不過内部并沒有發現青木先生有内出血的現象。”
“可能是組織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