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忙手道：“沒有，沒有，我隻是有點好奇。”

趙悅年沒再理他，轉身進了馬車。外面天寒地凍的，要不是他受不了在馬車裡出恭，他真不想出來。至于張袅，他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對他情根深種的，他根本就沒見過她，隻知道自己有過這麼一個未婚妻。

他有過好幾個未婚妻，一個都沒娶回來。這會子知道了有人真想嫁他，他也沒啥感覺。畢竟張袅喜歡的是宮裡的那個他，而那個他已經死了。甚至于他覺得宮裡的那個他除了張臉，真沒啥好喜歡的，他自己都不喜歡。

程墨搓了搓手，在心裡埋怨趙悅年非要扮女人。不然，他就也能進馬車裡坐會子。也不知他這是啥癖好，這要是讓他扮女人，他肯定死活不願意。這般想着，他就想象了下自己穿女裝的樣子，隻想了一下，他就飛快的甩了甩頭。

隻這般想，他就越發的覺得趙悅年怪的很。先不說他在山寨的時候一直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可自從上回他忽然出手後，身上就多了股煞氣，叫人不敢親近。

這邊，張家的馬車裡。張袅也在想，自己究竟是怎麼呢？她怎麼忽然就這般懷念那位，都可以說癡狂了。可他還在的時候，也沒見自個這般。

是因為不想就這般孤身嫁去洛陽嗎？可她有别的選擇嗎？她為之自豪的家族，自以為疼她寵她的父母，就因為她為先太子說了一句話，惹了那位的不喜，就大過年的逼着她提前出嫁！謝家是門好親事，謝大郎也是個好郎君。可她這般嫁過去，又有何掩面在。要是沒這門親事，她是不是就會徹底的被抛棄？

良久，她自嘲一般的笑出了聲來。

小環正在打瞌睡，聞聲卻是擡起了頭，“娘子，你是想到了什麼趣事了嗎？”

張袅點了點頭：“可不是。我想起從前阿耶送我的那隻藍眼貓，要是它還活着就好了。”

小環就安慰她道：“娘子若是喜歡，等咱們到了洛陽，再聘一隻回來就成。”

張袅卻搖了搖頭：“不了，沒得到時候死了，又得哭一場。”

小環聽不得“死”這個字，連忙勸道：“娘子，可不要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了。”

“你這小丫頭，又不是我死了。改明我要是真死了，你難不成真哭死不成？”張袅說完卻是掀起窗簾一角，就見着巍巍的高山上，白茫茫的一片，可真幹淨，她想。

“娘子你要是死了，小環也不活了。”

“行了，行了。我不過就那麼一說，你還真當真了。放心，我死不了，我隻是忽然想通了。”

“娘子？”

“我沒事，好着了。”

“小環，你說為什麼養在籠子裡的鳥，便是飛出去一陣，她又會飛回來，不都說鳥向往天空嗎？”

“啊？可能是因為在外面活不下去呗。住在籠子裡，雖然不像外面的那些鳥一樣自由，卻不用整日裡尋食，更不用遭受風吹雨打，興許外面的鳥也羨慕籠裡的鳥了。”

“你說的很對。”

“女郎，你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你是想養鳥嗎？你要是想養，等到了洛陽，我讓人去鳥市看看。”

“也好。喂一隻逗逗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