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清流并沒急着走,跟慕今談完生意後就提出想上平頂寨看看。慕今沒有馬上答應卻也沒拒絕,而是說得問問沈碧桃。
庾清流見過不少女人,可直覺告訴他,沈碧桃跟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這叫他隐隐有些興奮,他喜歡征服不同的女人,就跟很多女人都想叫風流成性的浪子為自己收心一般。
沈碧桃沒有答應庾清流的請求,就連姜聽雪,她也沒想着帶其上平頂寨,而是準備将她留在莊子上。至于她願不願意,不在她考慮的範圍内。果然,姜聽雪聽說沈碧桃不住在莊子上,立馬提出跟她一起回平頂寨,不過被沈碧桃拒絕了。她原是要撒嬌耍賴的,可惜一對上沈碧桃那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她立馬就偃旗息鼓了。
出師不利,庾清流也沒失望。表示稍後會把姜聽雪的東西送過來後,這就帶人走了。他自以為自己是最優秀的獵人,所以他覺得自己有的是耐心。
庾清流走了沒多久,沈碧桃就要去菜莊。眼見着姜聽雪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她這才問她願不願意去菜莊?菜莊就是馬大郎所在的莊子,原先不叫這個名字,因着暖棚種菜的緣故,才改了這麼個名字。
姜聽雪想着能跟沈碧桃多待一會是一會,畢竟她在這裡誰都不認識,立馬答應了。慕今還有事處理,所以沒跟她們一起走。沈碧桃把熊大壯暫時借給了他用,自個趕着牛車帶着姜聽雪往菜莊去。
姜聽雪見着沒有傘蓋的車闆有些嫌棄,卻也沒敢說什麼。手腳并用的爬上牛車後,這才戳了戳沈碧桃道:“你不是寨主嗎?怎麼還自己趕牛車呢?”
“寨主就不能趕牛車嗎?好叫你知道,我這地方可沒有奴仆服侍你,你要是想請人做事,也隻能簽活契。”沈碧桃頭也不回的道。
姜聽雪沒當回事,而是嘟着嘴道:“瞧你也是個淑女模樣,這般叫人看見了,豈不是看低了你。”
“我先前還是女土匪了,已經低的不能再低,也就無所謂了。”沈碧桃随口道。
“那你可真是糟蹋了你這幅好模樣,你這張要是長在我臉上,我高低也得進宮做個娘娘!”姜聽雪一臉可惜的道。
沈碧桃笑着偏頭道:“這會子不嫌棄陛下年紀大呢?”
“你可真是口無遮攔,這話也是能說的。罷罷罷,總歸這山路上隻有你我二人,我便也偷偷說兩句。陛下如今的日子可不好過,我不過是打個比方。”姜聽雪壓低聲音道。
沈碧桃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而是專心趕起了牛車。姜聽雪閑不住,也不管她回不回話,嘴巴總歸是沒停。
好容易到了菜莊,沈碧桃就将姜聽雪交給了月吟,讓她幫着照顧一二。姜聽雪聽說月吟是小學堂的夫子,這便吵着要去看她上課。月吟同意了,沈碧桃便去看馬大郎育種。雖則還沒到棉花育種的時候,但是為了表示重視,沈碧桃還是決定再跟馬大郎強調一遍棉花育種的重要性。當然,這主要是因為上次來菜莊的時候,馬大郎的不靠譜表現造成的。誰知道她正跟馬大郎巡田了,姜聽雪就找來了,還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沈碧桃沒理她,跟着馬大朗巡完田,這才單獨帶着她到了一邊,問她又怎麼了。
“我不要那個月吟照顧我,你另外給我找個人吧。”姜聽雪跺了跺腳道。
“你知道她以前的身份呢?”沈碧桃了然的道。
“你知道?你知道還讓她照顧我,她那樣的身份,我跟她交好,别人會怎麼看我。”姜聽雪生氣的道。
“哪種身份?你自個做了什麼事你忘呢?别忘了,是你求我幫你脫離庾清流的手掌心,不是我求着你留下的。你若是覺得跟我們這些人待在一處有失身份,我這就派人送你回去。”沈碧桃冷聲道。
“這不一樣,她…她是…我再怎麼樣,也沒跟那麼多…唉,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還有,我不回去。這莊上這麼多人,你随便找個人照顧我就行了。”
“還随便找個人照顧你,我這裡可不留白吃飯的人。忘了告訴你,你要是想留在這裡,你就得自食其力。我可以給你提供住的地方,也可以找個人教你做事,但是吃喝得靠你自己去争。
“你你你,你先前怎麼沒說?我一個貴女,你竟然叫我跟那些難民一起做事?”姜聽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你在姜家才是貴女,在我這你什麼都不是。即便是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隻等着底下供養。你要是不願做事,隻想當個米蟲,我勸你不如回家或者回到庾清流身邊去。在哪裡,你還可以耍耍你的貴女脾氣。”
“可我什麼都不會啊?”姜聽雪看了看自己的柔夷,又回憶了下月吟的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月吟除了在小學堂當夫子,閑時也會跟着下田,一雙手糙的不能看。
“不會就學,沒誰天生就會的。琴棋書畫甚至是女紅你總會吧,你也可以教孩子們這些。”沈碧桃毫不猶豫的道。
姜聽雪卻道:“可他們都是莊民的孩子,學這些有用嗎?”
“有沒有用你不用管,你隻管教就是。缺什麼,自去找馬栓,就說我說的,隻要不浪費,教學需要的工具一并都可以滿足。”沈碧桃背起手道。
“那好吧。”姜聽雪點了點頭。她這會子總算是明白了,撒嬌對沈碧桃根本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