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作坊可都不在寨中?”慕今想了想道。
“這是當然,寨子裡還是太小了。且寨主說這幾種東西造起來污染太大,所以都安在下面的莊子裡。你要是感興趣,改日叫二狗帶你過去瞧瞧呗。”張紀淮一臉無所謂的道。
慕今卻道:“玻璃倒也罷,隻水泥我卻是從未聽說過。便是我們才用來記賬的那些紙,也比我們在市面上買的好不少,看來咱們寨子裡的能人不少。”
張紀淮剛要說話,就聽到趙悅年咳了兩聲,猛的想起張谒幾經耳提面命之事來,忙打了個哈哈道:“可不是,這可都是寨主的功勞。要不是她廣納賢能異士,哪裡有這許多人可用。譬如趙先生,再譬如大掌櫃你,都是大才。”
慕今點了點頭,又看了裡面的趙悅年一眼,這才進了屋,繼續盤賬。
這邊,王叔平見張二狗出去了,這便招手叫兒子過來。
“阿父。”王大郎笑吟吟的坐到了他跟前。
王叔平歎了口氣,叫他爬好後,這才取出一瓶跌打藥,給他上起了藥來。大兒傻是傻了點,好在孝順。這一路上,要不是有這孩子護着,他怕是早沒了。小的那個倒是聰明,隻可惜被名利熏了眼,自個不走正路不說,還害的他不得不遠走他鄉。想到還留在老家的家人,他的手勁不經重了些。疼的王大郎嗷嗷叫了兩聲,他這才反應過來。要是這平頂寨真如那慕大掌櫃所說,倒也不是不能把家裡人都接過來,隻還得再看看才行。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問道:“大郎,你喜歡這裡嗎?”
王大郎忙點了點頭:“喜歡。”
王叔平笑了笑,隻要有吃有喝,這孩子就沒有不喜歡的地方。有時候,他覺得大兒子這樣挺好,有時候又覺得他這麼大的年紀還跟個孩童似的叫人憂心!
這樣想着,他手下輕了不少。他雖是大夫,對于大兒這病卻是無能為力。
“阿耶,窗戶,亮!”王大郎忽然指着窗上鑲着的玻璃道。
王叔平眯起眼睛道:“這平頂寨竟然拿琉璃鑲窗戶!還這般透亮平整,也不知怎麼得來的。”說到這裡,他又想起寨民口中的水泥路,可見這平頂寨當真不是一般的土匪寨子。隻他一個大夫,人還救了他的命,他也不好多說。隻求真如沈碧桃所言,希望他們真的金盆洗手了。
王大郎不管這些,他隻覺得這屋子哪哪都好。雖然連榻上除了席子和一方小桌什麼都沒有,卻因着牆角的火牆,暖和的很。這叫一路上都沒睡幾個好覺的他,忍不住打起了瞌睡。王叔平見了,這便許他睡了,自個則是往外走。
才到門口,就見張二狗又走了進來。隻見他提着個大包袱,徑直進來放在了桌上,這才過去推了推王大郎。等他下來了,這才将褥子和被子取出來鋪上。也不管立馬爬上榻的王大郎,轉身就對王叔平道:“挨着廚房那間就是浴房,熱水我已經提過去了,你直接洗就行。這院子平常也沒幾個人來,東西也就都收起來了,待會子我就把用的上的都給你們拿過來。洗完你要是想睡覺隻管睡就是,等吃晚飯了我再來叫你們。要是缺什麼,你隻管跟我說。寨主可是發話了,一定要叫你在這住的舒心才好。還有,我就住在隔壁的隔壁,有什麼事隻管大聲吆喝一聲就行。”
王叔平見包袱裡除了被褥還有裡外兩身衣裳,神色緩和了不少道:“有心了,替我跟你們寨主道聲謝!”
“算不得什麼,王翁你别客氣,隻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就是。”張二狗說完就又跑出去拿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