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黑衣男聲音拔高,滿臉輕蔑道,“意思就是你的好徒兒,他壓根就不曾喜歡過你。你在他房中意外看見的那些表白詩詞,是我同其他兩位被你抛棄的師弟們僞造的。他書中夾着的你的畫像,也是我找人作畫,然後親自放進去的……”
“住口!”裴清墨原本煞白的臉,此時卻青紅交加,他胸口劇烈起伏着,顫抖的薄唇微張,“不可能,你在騙我,這不可能……”
“倘若這些都不可能,那我又怎會知道的如此清楚?”黑衣男臉上滿是報複的快感,“我還知道謝君逸重傷昏迷時喊過你的名字,但其實那隻是我們在他身上放了咒言符,瞧瞧你當初該是多麼的心緒紊亂,以至于這麼簡單的符咒都沒發現。”
裴清墨鳳目血紅,他猛地跳起身撲向黑衣男,卻被厚重的鐵鎖束縛住身體:“你這個卑鄙小人!我要殺了你替天行道!”
“殺我?就憑現在的你?”黑衣男獰笑道,“若在一年前,你殺我容易的很。可你為了救謝君逸,自廢修為自毀仙脈,如今你不過一介廢人,還妄想要殺我,真是不自量力。”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
黑衣男抓住裴清墨的頭發,強迫他擡起臉看着自己:“謝君逸吻你也是我們提前安排好的。那一晚我們在他的水裡下了催 | 情 | 藥。你明白了嗎?你和他的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心如死灰……
生不如死……
裴清墨空洞的眼神,即便是容黎也不由得為之動容,他雙拳緊握,恨聲啐罵道:“禽獸!”繼而轉頭對冥焱道:“這人該殺!千刀萬剮都不過分。我懷疑裴清墨要殺的人就是他。”
冥焱眉宇間也有動容,但依舊一根筋道:“世間因果皆有輪回,為惡世間必得天罰,倘若冤冤相報,則恨不消,惡不滅。裴清墨倘若真殺了他,業障便也轉到了自己身上,業障難消,他最終必然會落得一個魂飛魄散,世間不存的下場。這又是何必呢。”
“艹!”容黎繼續爆着粗口,“倘若我是裴清墨,哪怕拼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也要将這老小子碎屍萬段,剁成肉泥喂狗!”
裴清墨蜷縮在地,死了一般無聲無息,唯有一雙木眸空洞地望着虛空處。
黑衣男似乎很滿意裴清墨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樣子,他單膝蹲地,一臉小人得志的笑容:“你也不要這麼難過,好歹你的心上人曆劫飛升,你這個做師父的倒也不至于一無所得。”
裴清墨閉上眼睛:“你今天來,應該不隻是告訴我真相這麼簡單吧?”
黑衣男笑道:“那你猜猜我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裴清墨:“你既然敢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就必定有十成把握我開不了口。”
黑衣男撫掌贊歎:“不愧是前掌門,果真有大智慧。”
裴清墨:“你想殺我,也不怕你師父追究嗎。”
“哈哈哈。追究?”黑衣男哭笑不得道,“你以為将你拉下馬,光靠我們三個就行嗎?倘若沒有師父的推波助瀾,除掉你又談何容易。現如今我師父即位,你徒弟竟又飛升,你以為他就不怕節外生枝?對于心腹大患,唯有鏟除,才能安心。”
“原來如此……”裴清墨言語諷刺道,“我還真是不知道,無情道何時變得如此無情了。”
“現在知道也來得及。”
黑衣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他再次提起裴清墨的頭,将他的頭夾在胳膊和自己支撐的大腿之間。
裴清墨的頭就像是擱在斷頭台上一樣,詭異的姿勢令他十分的不舒服,便不由自主地胡亂掙紮了起來。
黑衣男不再猶豫,他直接點了裴清墨的靜穴,并施了禁言法術。
黑衣男摸了摸裴清墨的臉:“六年前你讓我顔面盡失,現如今你也嘗嘗這種剜心之痛吧。”
接下來的場景,哪怕是見慣大場面的容黎,都不由得渾身顫抖不忍目睹。
冥焱更是将手按在軒轅劍上,似有拔劍的趨勢。
他們萬萬沒想到,黑衣男正在虐殺裴清墨,竟殘忍至極正在活剝裴清墨的面皮。
裴清墨動不了身,叫不出聲,唯有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面爆起的青筋在昭示着主人的痛苦!!!
一炷香後,黑衣男随手往腐水坑裡丢了件血淋淋的什物。然後他高舉匕首,直沖裴清墨胸口刺了進去。
裴清墨斷氣前,黑衣男靠在他耳邊低語。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殷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