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挺拔,睥睨衆生。
收拾完四兇,卻仍能搶先一步。
冥焱他,太變态了!
如今之計,唯有迎戰,别無他法。
容黎硬着頭皮,輕巧的掠至冥焱身前,鎮定自若上下打量着他。
發絲未亂,藍袍周正。除去先前戰鬥時衣袖破損,他身上竟完全看不出與四兇戰鬥過的痕迹。
四周不見莫钰身影,想必他已返九重天。
冥焱冷冷道:“交出來。”
容黎警惕的望着他,面上卻一臉茫然的問:“交什麼呀?”
冥焱反感他的明知故問,于是俊眉皺起,厲聲道:“你若老實交出,本君尚可饒你一命,倘若負隅頑抗,那就休怪本君手下無情!”
容黎破罐子破摔,微微一笑道:“要打就打,廢話頗多。”
說罷祭出醉影劍,直逼冥焱門面。他身輕如燕,迅疾似閃電。
冥焱料到他會出手,于是身形一閃,躲開攻勢的同時,單手握住容黎持劍的手腕。
一股淩厲之氣,刹那間灌入容黎的五髒六腑。
容黎腳尖點地,騰空而起,他一腳踢開冥焱的手。
在空中翻轉幾圈後,他猶如憑空消失一般,下一秒卻突然出現在冥焱身後,醉影劍直擊冥焱心髒處。
“叮——”的一聲。
醉影軒轅兩劍相交,兩股強大的力量,順着彼此的劍碰撞在一起,兩兩相當,竟将兩人同時擊飛。
容黎好不容易穩住身體,望着對面同樣狼狽的冥焱,心中暗暗竊喜。
果然!老匹夫神力受創!
如今兩人法力不相上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容黎粲然一笑,眸光皎潔動人,他心生一計,翻身飛向附近的獅駝峰。
獅駝峰林木茂盛,可供掩護。
峰内妖獸毒物衆多,也可供他驅使,是個适合鬥法的絕佳之地。
冥焱緊随其後。
一紅一藍,隔空鬥法,猶如兩條緊密交纏的長虹。
容黎身法如鬼似魅,穿梭在樹林之中。随身的玉骨扇疾旋,帶起一陣陣妖風,竟将萬千林葉化作利刃,簌簌飛擊冥焱門面。
冥焱則淩空挽起數朵劍花,劍氣似銅牆鐵壁般擋住他的葉刃攻勢,下一刻劍氣又以雷霆萬鈞之勢,将無數葉刃擊了個粉碎。
待葉塵散盡,林中卻已不見容黎的影子。
那抹紅在林子裡本該是最顯眼的,如今卻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不見。
少頃,榉木枝頭,紅衣翩翩,以葉為笛,绮麗之音不絕于耳。
伴随葉音,無數毒蟲邪獸蜂擁而至,朝着冥焱群起攻之。
曲曲蝼蟻之輩,并不足以撼動冥焱。但數量之衆,卻足以拖一拖他,并攪亂他的視線。從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容黎低估了冥焱此刻的實力,哪怕在屍山折損了半身修為,也不至于被蜉蝣絆住腳步半分。
于是伴随林中一道寒光,冥焱瞬移至容黎身前,趁其不備将人用身體鎖在樹上,居高臨下逼視着他:“魔君總喜歡做這種投機取巧之事嗎?”
容黎雙手死死抵住冥焱的胸膛,挑釁道:“你管得着嗎,這叫戰術,懂?”
“比起前幾任魔君。”冥焱毫不留情道,“你确實遜色多了。”
自古以來,真男人,最怕說不行!
身居魔君之位,容黎純屬趕鴨子上架。
繼位前,他受盡嘲諷。
繼位後,他又任人白眼。
世人皆知他是個半吊子魔君,可若不是為了尋找師父,他根本就不稀罕這個魔君之位。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冥焱此言,着實傷了他的自尊心。
“我真厭棄你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容黎鳳眼冒火,額間慢慢浮現出那朵異常妖豔的曼殊沙華,周身散發着濃烈的魔氣,身下的榉木枝幹瞬間化為枯木。
“咔嚓”一聲,枯木承不住二人重量斷裂開來,容黎趁機逃出冥焱的掣肘,翻身躍上一參天巨樹之上。
容黎指着他鼻子罵道:“就你磊落!你這個陽奉陰違的卑鄙小人!我問你,我臉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不是你幹的!”
冥焱落在他身前,揚起袖子上的污漬淡淡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魔君不是也認可這個道理嗎。”
“閉嘴吧你!”容黎恨道,“就你理由多!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就不信我拼了自己一身魔骨,還殺不了你這個半截子廢物!”
他孤注一擲,将全身魔力統統注入右掌,猛地朝冥焱擊了過去,冥焱後退半步推掌迎擊。
兩掌相接時,一朵巨大的蘑菇雲伴随無數赤青雷電爆向雲霄。
林木花草,毒蟲走獸,皆被吸入爆炸導緻的巨大風暴中,通通都被絞為碎片。
一時間遮天蔽日,宛如末日來臨。
待風暴過去,塵埃落定,獅駝峰竟被活活削去了一半。
而容黎和冥焱兩人,此刻卻也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