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們去了文京警察署？」

城市街道覆蓋皚皚白雪，車子在雪面上緩慢行駛。

駕駛位上的崔峻秀聽到這兒，内心泛起漣漪。

明俊熙坐在駕駛位上，點頭道：「我和俊赫哥一起去的。」

崔峻秀握住方向盤的手有些顫抖，問：「你說的是去年的事情，是什麼時候去的？」

「十一月。」

十一月。

這三個字讓崔峻秀眼角一抽，眸間不停轉動。

他工作調動的時間也是十一月份。

這是巧合嗎？

他問：「後面呢？」

「抱歉，峻秀哥，我可以休息會兒嗎？」明俊熙輕微蹙眉，靠在車窗上，臉色略顯蒼白，「我有些暈車，能夠到家再說嗎？」

崔峻秀沒有再問明俊熙問題。

現在對方不舒服，他繼續問下去，會影響對方話語裡的真實性。

車子靜靜地在長路上開着。

三小時車程，太陽慢慢從天邊出來，挂在天幕。

大雪封印在外，崔峻秀停好車，跟着明俊熙進樓。

居民樓外牆老舊，明俊熙家住三樓。

兩人一前一後，靠着微弱的亮光在走廊上行走。

「今天是日曜日，撫育人應該不在家。」

走廊盡頭，明俊熙拿出手機，切成電筒模式照着鎖孔。

他站在寫着310門牌的房間前，用鑰匙擰開門鎖。

這裡常年照不進太陽，門後空間完全籠罩在黑暗裡。

他按下電燈開關後，整個室内都亮堂起來。

房子的空間不大，大框架分為兩個空間，從外往内，客廳與卧室，一眼看到頭。

明俊熙朝裡走去，客廳很小，地闆倒是幹淨。

門旁邊是間用磨砂玻璃門隔開的廚房，占據客廳五分之一的空間。

廚房後面，是張木制單人床，上面堆滿衣物，看樣子是明俊熙睡的地方。

崔峻秀跟在明俊熙的後面，大概知道對方為什麼會被昌東根威脅。

「不好意思，峻秀哥，您坐會兒吧。」明俊熙将灰白色沙發上的衣物收拾幹淨，略微局促地對崔峻秀說，「我得去找一下東西。」

「嗯，你去找吧。」

崔峻秀點頭，坐在沙發上，看着明俊熙往卧室走去。

他望着床尾櫃子，上面擺着個相框。

崔峻秀看着相框裡熟悉的臉，下意識走過去拿起來。

照片上，三人穿着學校制服。

崔俊赫摟着明俊熙、韓民秀兩人，對着鏡頭微笑。

崔峻秀忍不住撫摸崔俊赫照片裡那鮮活的臉，眼眶中的熱流止不住地滴落在玻璃薄膜上，淌到相框底部。

他忙用衣角擦幹薄膜上的淚水，将相框放回原位，回到沙發上坐着。

「峻秀哥，東西我找到了。」

沒一會兒，明俊熙從卧室内出來。

崔峻秀循着聲音望去，隻見對方手上拿着一小塊U盤。

「這是……」

明俊熙低頭望着手中的U盤，說：「俊赫哥交給我的罪證。」

崔峻秀聽到對方的話，眸光微動。

「罪證？」

文京警察署。

明俊熙舉着黑傘攙扶着崔俊赫，推開玻璃大門，走進大廳。

大廳裡空無一人，甚至值班的警察也看不到。

明俊熙收起傘，将崔俊赫扶到等候長椅上坐着。

「俊熙啊，去找我哥——崔峻秀。」

他則是在警署内四處尋找着警察。

他正走着，隻見迎面走來個身穿警服，個子不高，左嘴嘴角有顆痔的警察。

對方似乎看出他的急切，問：「學生，有什麼事嗎？」

「警官，我的朋友在學校被人打了，我是目擊證人，他人現在就在警局。」

明俊熙忙帶着警察去找崔俊赫。

警察簡單地詢問兩人問題後，繼續問：「對方的姓名是？」

明俊熙扶着崔俊赫，說：「昌東根，他跟我們一個班。」

警察記錄的手微微一頓，繼續問：「請問你們有能夠提供的證據嗎？」

明俊熙忙點頭，掏出手機，翻出視頻，遞給對方，說：「有，我将整個過程錄了下來。」

「行，這個問題很嚴重，情況我已經了解。」警察接過，看完後點頭，将手機還給他，對崔俊赫說，「但是不用擔心，你們盡快找個時間去醫院獲取傷情診斷書，我們明天會派人去學校了解情況。現在天晚了，你們趕緊回家吧。」

「謝謝警官。」

兩人道完謝後，明俊熙攙扶着崔俊赫走出警察署。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砸在黑色的雨傘上發出砰砰的響聲。

「俊熙啊，明天一切就結束了。」崔俊赫笑着說，「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雨中，明俊熙舉着傘，淚水不由自主地糊了視線。

他哽咽着說：「謝謝你，俊赫哥。」

「傻瓜，怎麼哭得跟大花貓一樣。」崔俊赫停下來，替他擦幹眼淚，說，「你要學會保護自己，不然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話，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