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教煥聽到警報後,來不及穿衣服就忙跑下樓。
他清楚姚京明的害怕,也因為他有能力保護對方卻沒做好,所以自責。
可他隻能輕聲安慰對方,平複對方情緒。
姚京明情緒恢複後,保安室長也已經帶着兩名保安巡視完這一片區域,依舊沒有找到任何人。
具教煥決定親自給姚京明高價聘請個保镖。
他不在的時候,保镖可以待在姚京明附近,替他保護對方。
具教煥尋找保镖的這幾天,他會安排保安室長調配人員輪流在這兒值守。
同時,他會支付每個值守人員高額報酬,即每小時支付其月工資的十倍。
姚京明經過這番折騰,困意也卷上來,被具教煥帶回卧室睡覺。
具教煥半卧在姚京明旁邊,目光溫柔地落在對方臉上。
姚京明似是做起噩夢,呼吸變得急促,眉頭微微皺起。
具教煥伸出手,小心翼翼撫平對方的眉頭。
「别走……」
姚京明做夢很不安穩,小聲呢喃,手在無意識的亂動中,正好抓住具教煥的手。
具教煥沒有抽回手,輕輕挪動身子,将頭枕在姚京明胸前,閉上眼,安靜地聽着對方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
一下、兩下、三下……
具教煥的淚水順着内眼睑,淌在鼻翼,順着根骨,落在姚京明衣上。
他能這樣挨着姚京明,聽着對方心跳,是多麼幸福。
可他為什麼會流淚?
難道幸福,也會流淚。
他望着對方抓住他的手,是那樣的溫暖。
可他卻像膽小鬼般變得害怕、患得患失。
具教煥并不容易忘記一件事,可他做了件必須要忘記的錯事。
他害怕真相被拆穿的瞬間,對方不會再愛他。
他比任何人知道這是錯誤的,他該承擔一切的責任,也該承受對方的失望。
他想彌補,卻無法彌補。
所以他很清楚,真相很快就會到來。
他會親自說出真相。
可他還是這樣貪婪地奢求幸福,還是想以愛人的身份待在對方身邊。
哪怕一分、一秒。
都可以。
「京明啊,對不起,對不起……」
具教煥心髒揪痛,捂着心口,小心翼翼地用額頭抵住對方手背。
他會贖罪。
深夜,文京警察署。
一樓大廳,空無一人。
值班室。
值班警察披着厚重的大衣,頂着倆黑眼圈,坐在桌前打哈欠,探頭瞄眼窗外,确認沒人後,嘴裡嘟囔着:「隻睡半個小時,應該不會被發現。」
話畢,定好鬧鐘,安心地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
崔峻秀穿着警服,躲在值班室下面,等沒動靜後,才往内走去。
檔案室在走廊盡頭,路上很順利,沒遇到什麼人。
「請問有什麼事嗎?」
他剛要伸手去扭門把手,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
崔峻秀轉過身,很是老練地露出笑容,塞給對方東西,說:「啊,我過來查下資料。」
「查資料?有申請……」對方正要秉公處理時,手中被塞了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忙看下四周,掂量兩把,揣進衣内,從兜裡掏出根煙,隻聽哐當一聲,鑰匙串掉在地上,依舊裝作沒看見般走開,自顧自說,「呀,這裡怎麼這麼悶,我突然想出去透口氣,就抽根煙吧。」
對方說着就往外面走去。
崔峻秀忙拾起鑰匙串,找到寫有「檔案室」字樣的鑰匙,插入鎖孔,打開門。
室内,一排架子上擺滿檔案袋。
他快速走一圈,最終在其中一個架子前停下,拿起其中一個印有「微笑吸毒死亡案」的袋子,拆開,裡面放着一沓資料。
崔峻秀走到桌邊,将資料拿出來放桌上。
最上面的資料上寫着——「金利國立大學吸毒緻幻死亡案」
這是文京第一起吸毒死亡案件,死者名為金寅成。
2028年10月8日。
早10點15分。
警方接到其同舍宿友報案,發現死者在其卧室内死亡,其面部呈現笑容狀。
初步調查,發現金寅成無吸毒史,于10月7日晚在卧室内吸食新型毒品。
現場勘察後,未發現打鬥痕迹,也未發現其他人員活動痕迹,排除他殺可能。
法醫給出的鑒定結果是金寅成初次吸食毒品,用量過猛,産生幻覺,心髒衰竭而亡。
崔峻秀望着後面的現場照片,微微眯眼。
照片中央,對方大睜着眼,面部挂着幸福的微笑,像是看見極其美好的事物。
他往下翻,全是相關的案件,翻到最後幾張時停下,上面寫的是:
「金利國立高中吸毒緻幻自殺案」
「死者:崔俊赫」
現場拍攝的照片裡,他的弟弟倒在血泊中,大睜着眼,面上同樣呈現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