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成俊聽着對方的話,隻覺頭更加疼痛。
他當然也懷疑具宰京,但正如具書俊說的,沒任何證據能夠支撐他的懷疑。
「你說人是二哥殺的,有什麼證據嗎?」
申宰成說:「沒證據,但我肯定就是他殺的。」
具成俊不耐煩地揉着太陽穴,說:
「沒證據,為什麼說人是他殺的?」
申宰成繼續說:「那天十點三十分,我本來睡着了,口渴,起來喝水,順便看看成權睡沒睡,結果發現具宰京在裡面和成權又吵了起來,他們吵完後,具宰京出來,我們兩碰上了,他就威脅我,讓我不能将那天的事說出去……所以我懷疑就是他殺的成權。」
具成俊很不想思考,但還是抛出關鍵性問題:「你既然懷疑他,為什麼不告訴警察,反而過來找我這個罵過你的人?」
「因為你最直白。」
申宰成說得很委婉。
具成俊覺得對方的理由像是在罵他,又無法反駁,隻能揉揉頭說:「所以你想怎麼做?」
申宰成忙坐到他身邊,在他耳邊用僅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着悄悄話。
而另一邊,獨棟别墅。
一樓,客廳。
沙發旁,酷酷趴在姚京明腳邊,啃咬着前不久才買的玩偶。
他坐在輪椅上,拿着手機,看着具宰京完美應對記者的各種提問。
具教煥傷心過度,一早就上樓睡覺去了。
他很擔心具教煥,但也無濟于事。
他該給對方獨處的空間。
「門口異常。」
手機上方彈出一條消息框。
姚京明看着上面的四個字,瞥眼還在座位旁玩耍的酷酷,點進去查看。
門口自上次具赫南過來将他吓到後,具教煥連夜從網上購買監控,讓專門的人員進來安裝在大門邊。
隻要識别到沒被錄入系統的人靠近,監控就會自動發送警報到姚京明的手機上。
監控下,站着個黑帽男人。
男人什麼都沒做,跟雕塑似的,靜靜地站在門外。
從他點進監控開始,男人就沒有移動半分。
姚京明越看,手指攥得越緊,心裡越慌張。
他忙調到後台,撥打電話給保安室室長,聲音顫抖地問對方:「有人進來過嗎?」
保安室室長讓他稍等一下,随後說道:「沒人進來。」
「現在馬上派人來别墅門口,必須要兩個人。」
姚京明聽到對方的回答,脊背發涼,麻意傳遍全身,挂斷電話後,忙調回去看監控。
監控裡,那人不見了。
「為什麼……不見了?」
他的心一下子提起。
他下意識瞥眼窗邊,生怕那人會從那裡沖進來,忙摁下按鈕往那轉去。
輪椅轉得不快,每一秒都像有火焰灼燒着他的心髒。
他湊到窗前,往外張望。
玻璃窗外,黑暗包裹住一切,隻剩别墅内透出的一小部分光。
姚京明不敢再看,趕緊轉着輪椅,去将窗邊簾子拉上。
剛拉完,轉過輪椅,準備去拉另一邊,就見具教煥隻穿着個睡衣,頭發糟亂地站在那兒,已經拉好簾子,朝他走來。
「教煥哥……」
姚京明看着具教煥的臉,慌亂的心,即刻安定下來,抱住對方,鼻頭發酸,聲音哽咽。
他本來不想麻煩對方;
他覺得他可以搞定;
他覺得他可以;
他覺得他能行;
他覺得……
直到,對方出現的瞬間,他緊繃着的心弦瞬間斷開。
他才覺得,他竟是那樣的害怕。
「對不起,我不該上去,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具教煥任由他抱着,輕輕拍着他的背,語氣中帶着自責。
姚京明松開懷抱,擡頭,向下拉對方的手。
具教煥以為他要說話,蹲下身,望着他。
姚京明沒等對方開口,雙手握住對方脖頸,身體微微前傾,吻住對方的唇瓣。
這一刻,兩人呼吸相觸,閉上眼。
他眼角溢出的淚水順着臉頰,滑到兩人緊密相接的唇間。
吻末,姚京明緊緊環住具教煥脖頸,埋在對方肩頸間,無聲哭泣。
他太害怕了。
「京明呐,我在這裡。」
具教煥原本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被手機的警報聲吵醒。
他裝監控的時候,也在他自己的手機上安裝了軟件。
想着他不在家時,家裡有異常,他也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及時趕回來。
但今天,他才知道,這遠遠不夠。
他趕到的時候,或許對方早就被傷害。
即使沒有受傷,也會被恐懼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