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深紅色浴缸内,男人背靠缸壁,胸大肌與兩塊腹直肌露出水面,頭部微微後仰,閉目養神。
姚京明這才放心地往對方口中的衣櫃走去。
衣櫃嵌入牆體,與深紅色的牆壁一色,同天花闆一般高。
「西八,什麼破衣櫃,怎麼打開?」
他站在它的面前打量半天,也沒找到可以打開的把手。
姚京明想踹它一腳,剛伸出腳,就想到它要是被踹壞了,不得他來賠?
這麼一想,他趕緊收回腳,繼續尋找打開櫃門的辦法。
「怎麼還站在這裡?」
男人冷不伶仃的聲音吓他一跳。
姚京明郁悶轉身,剛想解釋,就見對方依舊赤裸身體,身上的水并未擦淨,一滴滴地往下淌着水。
姚京明心裡想:「這家夥是有什麼暴露癖嗎?」
男人眼神凜冽地望着他,向他走來。
姚京明以為對方要對他幹什麼壞事,慌張間撞在後面的櫃門上。
男人越走越近,視線卻是從他的身上移開,推開他,手掌摁在衣櫃上。
衣櫃門這才向兩邊移開,露出深紅色的内壁,裡面挂滿各式各樣的酒紅色衣服。
姚京明看着清一色的酒紅色衣服,心中嘀咕:「這家夥是多喜歡酒紅色……」
男人随便拿出一套較為休閑的酒紅色衣服,丢給他。
姚京明慌忙接住,躲進浴室換上。
「是不是太大了?」
他望着拖在地上的褲腿有些困惑,最後用手将它卷起來。
姚京明換好衣服,心身都放松下來,走出浴室。
男人正靠在沙發上喝着紅酒,挂在牆上的巨幕播放着無聲電影。
「謝謝你。」
姚京明是一個講禮貌的人,得到好處自然還是會道謝。
男人沒有回應他,靜靜看着電影。
姚京明還是第一次和赤身裸體的男人獨處一室,加上今天的經曆,說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姚京明咬咬牙,繼續說:「我工作後會報答你的。」
男人還是沒回應,自顧自喝着紅酒。
他見男人還是無視他,罵道:「西八,狗崽子,我在………」
男人摘下耳朵裡的無線耳機,回頭望着他,眼眸裡的冷意直傳骨髓。
男人發問:「你剛剛說我什麼?」
姚京明沒想到對方聽得到他說話,心下一虛,躲開視線,磕磕巴巴地說:「我說工作後會報答你今天的恩情。」
男人嘴唇微勾,輕笑道:「不如現在報答。」
「西八,這狗崽子在胡說什麼?現在報答,有點太快了吧?」
姚京明被對方的話吓到,看着對方盯着他身下那暴露于表面的興趣,再次望向沉睡在對方胯間的馬賽克之物,吞咽着口水,一時不知該捂住前面還是後面。
男人見他緊張的樣子,蔑笑一聲,轉過頭去,說:「睡覺吧,以後「慢慢」報答我。」
姚京明這才松口氣,屁颠屁颠撲在酒紅色大床上。
這床着實柔軟,抛開顔色不談,睡在上面跟睡在雲朵上般,完全沒有重力感,就像身處外太空。
姚京明跑了一整天,現在沾上如此舒服的床,眼皮很快打起架,不一會兒睡着了。
夢裡,姚京明回到了現實世界,望着大街上的男女老少,激動地快要跳起來,擁抱着每一個迎面而來的路人,全然不顧祂們看傻子似的目光,就在他收拾好心情,認為之前經曆的一切隻是夢,要過馬路回家的時候,他升起來的笑容瞬間凝固。
男人穿着酒紅色西服站在街對面看着他,冷着臉,嘴角微勾,嘴唇上下動着。
他冒着冷汗,對着嘴型,讀出來的是:「姚京明,你的屁股,是我的。」
随後,男人露出瘆人的笑容,大步向他跑來。
他想跑,雙腳像被地面抓住,無法動彈。隻能看着對方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男人将他撲倒,獰笑着伸出雙手,向他身下探去。
姚京明瞪大雙眼,世界迅速崩塌。
下一刻彈坐起身,低頭望着身下,衣服完整。
還好,他的節操還在。
姚京明擦擦額頭上的汗珠,他可真是做了一場噩夢。
再往四周望去,男人依舊靠在沙發上看電影,窗外的天空已經泛白。
「這家夥是不需要睡覺嗎?」
姚京明不敢繼續睡覺,怕又做那奇怪的夢。
他從床上下來,想去廁所卸貨,路過沙發時,瞥見男人的頭部抖動着。
癫痫嗎?
廁所與沙發間還是有段距離,加上還有物品遮擋,他無法看清男人在做什麼。
姚京明可不敢幹看着,要是對方在他在的時候犯病死掉,麻煩不止一般的大。
他的腦中迅速檢索有關癫痫的記憶,最終鎖定在「側卧或平躺将頭歪向一側,确保呼吸通順」上。
男人背靠沙發,頭部微仰,眉頭緊鎖,雙眼緊閉。巨幕播放無聲電影,紅底闆皮鞋旋轉、跳躍、纏繞。他抓住馬賽克瓶身瘋狂擦拭,五根修長指節侵入黝黑發絲,發絲濕漉散亂,随意耷拉腦後。冷峻的臉龐绯紅,延伸至耳根。雙唇微張,喉結滾動,前胸肌肉律動。無色液體劃過紅色禁區,越過紅溫土壤,踏入肩胛提肌領地。湊近,甚至可以聽到低沉哼吟。
姚京明雙手捂住嘴,不敢置信地望着男人。
西八。
這家夥,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