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河迅速躺在病床上,做出一副蔫巴模樣,眼皮稍稍露出來一絲縫來,偷摸觀察情況。
“在。”
少年微微挺直脊背,從陪護椅上站了起來,與門外的人對上了視線。
容明征眉眼溫和,背着光就連發梢都鍍上了一側暖光,修長的手松開了門把手,走了進來。
順便擺了下手,“在外面等我。”
“少爺——”
很陰冷的眼神掃了過來,門外的人面色為難地停了腳步。
但在回頭的一瞬間,又切換成了儒雅随和的模樣。
楚岫從始自終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擡眸看了對方一眼,很平靜。
也不覺得他和小時候長得像。
都長大了。
“你的病好了?”楚岫順嘴問了句。
容明征坐在陪護椅上,仰頭輕輕地看着楚岫,嘴角微微擡起一個弧度,“楚楚關心我?”
“情理之中。”
楚岫隻是這麼說。
容明征斂了情緒,隻是問,“清河的病情怎麼樣?”
楚岫站在一側,撇了眼正在忍不住睜眼的楚清河,眉心不住地跳,但還是平靜道:“匹配到骨髓了,但應該還要等半年才能排上手術。”
容明征幾乎是立馬就道,“容家可以安排。”
有一瞬間的沉默。
楚岫:“什麼條件。”
“回到我身邊。”語氣很是平直,似乎沒什麼感情。
*
沈臨很是憂愁,盯着“清河”的消息頁面,老實地等待回複。
他有些本能地相信對方,因為對方人好又正直,關鍵還不是主角團的人。
肯定正常多了。
大約等了有三十分鐘。
清河:。他親你?為什麼?
臨淵而漁:我不知道,我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是不是想惡心我啊?
清河:[微笑jpg.]
臨淵而漁:我有點害怕他,他之前嫌我話多,說要把我牙齒都拔掉。
楚清河看到消息後,整個人都打了個寒戰,窩在他哥胳肢窩裡,神經兮兮地說,“啊?他真嫁給那個人了?”
“我去我去,那還是好慘好慘的。”
楚岫“啧”了一聲,想把妹妹的頭擡手按走,但奈何這小倔驢死活不走,就是要看八卦。
“我不太了解,但他……失憶了麼?他不記得我。”楚岫皺了皺眉,低聲和妹妹解釋道。
腦海中突然閃過“沈甯安”聽話地蹲在路邊等他的樣子。
那個笑,不像是裝的。
“嘿嘿嘿嘿……”賊兮兮的笑從楚岫腰間傳來,莫名顯得有些涼飕飕的。
楚岫:“……”
“女孩子不要這麼笑。”
“嘿嘿嘿嘿……”
沈臨翹着腿認真等待回複,滿臉不解。
清河:他真的要拔你的牙?
沈臨覺得憋屈,莫名像是把對方當成了家長似的,洩憤似地吐槽:真的,他還拔我舌頭,還喂我喝什麼不知名藥水。
清河:!
楚清河啪嗒啪嗒敲字:什麼活閻王,你反殺他得了。拿廚房菜刀,然後
臨淵而漁:啊,我沒殺過人,這真能行嗎?
楚岫把手機搶過來兩眼一黑,怎麼一個指導另一個還真要聽,他立馬把消息撤回了。
“你要把他害死麼!”
少女腦袋被彈了個腦瓜崩,嘴撅出了二裡地。
“我真的在給他提建議,他之前不是為愛發狂嗎?怎麼現在這麼慫了!我好心的!”
楚岫皺眉道:“沈甯安至少這次沒做什麼過激的事,沒必要再追究。”
“這次?他不是每次都做壞事嗎?”
楚岫微微一愣,不着痕迹地岔開了話題,“你今天英語單詞背完了嗎?”
“啊啊,不要催我啦。”
……
沈臨看着那個撤回的消息,還在認真思考,以他的體格,是否能揮刀夠到對方的肩頭。
或許是個問題。
大概自己先挂掉的幾率大些。
清河:你說拔牙,拔了嗎?
沈臨聽到手機震動聲,低頭看了下,想了想打字道:倒是還沒有。
清河:你說拔舌頭,拔掉了?
臨淵而漁:當然沒有,不然我可血流成河了!
清河:。
清河:所以怎麼拔的?[微笑]
臨淵而漁:他用手指壓我舌根,不讓我說話,我弄不開,捏着我脖子也不讓我動,我說不出來話,夾我的舌頭。
清河:。
清河:好,不用說這麼詳細。
清河:他怎麼親你的?
臨淵而漁:這個也要說啊……
清河:說。
沈臨覺得好奇怪,他想了想,形容道:嘴唇被翻開了,有涼的東西進來,很短暫,後來他去喝水了。
清河:他去喝水了?
臨淵而漁:啊,對啊,這個很重要嗎?
清河:什麼情況下親的你?
沈臨又糾結起來,不知道怎麼說,這怎麼描述。
嗡嗡——
清河:時間、地點、人物、對話。
沈臨一下想起來了,本來就是來控訴那個帖子不管用的,他差點忘了。
于是他仔仔細細地複述了下當時的場景。
清河:。。。。。。。
臨淵而漁:我真的有點害怕他,太陰晴不定了,他有次站在我床邊都不說話的,不會半夜把我牙拔了吧。
清河:你現在擔心的問題應該換一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