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巴掌生生将二人的父女情斷了個幹幹淨淨。
“張婉憐,你竟敢打生你養你近二十年的親生父親!成何體統——”
“生我養我的是我的母親!”張婉憐打斷丞相,“你除了當個丞相能賺幾個錢,除了對我和母親非打即罵,除了助賊人謀反篡位,還會幹什麼!”
“你個挨千刀的小畜生!你個不孝女!若是我活不成,你也不得好死!”事到如今,丞相知道無法再挽回什麼,索性破罐子破摔,死之前一次性罵個痛快。
他連皇後和太子也沒放過,也一同罵了去。
“太子殿下,就憑你也想繼承皇位,坐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如今朝中,你看看有幾個人是支持你的?”
“皇後,我的好妹妹,我的親妹妹,隻因我不願扶持太子,你就要至我于死地嗎?你個白眼狼,别忘了,當初若不是我,你就是在後宮坐到頭發枯白,也沒本事坐上今天的後位!”
皇後眼神一慌,趕忙制止丞相:“你給我住口!”
“怎麼,怕我把你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抖摟出來,讓你在你好兒子的心裡形象崩塌?哈哈哈……”丞相忽然仰頭大笑起來,跟瘋了一樣。
慌亂之下,皇後招呼那兩個架着丞相的暗衛:“把他的嘴給本宮堵上!”
暗衛聽了吩咐,剛想動手,結果又聽到太子強勢地阻止:“等等!”
“懷遠,沒聽到他在胡說八道嗎?快堵上他的嘴,本宮不想聽這些污穢之語。”皇後慌裡慌張地勸謝懷遠。
謝懷遠無視皇後的話,轉頭看向丞相,冷聲問:“你方才說什麼?我母後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丞相眼神中滿是算計,他看了眼皇後,又瞧向太子,莫名笑了一場,卻什麼也不肯說。
謝懷遠轉頭,對上皇後慌亂的雙眼,心下一顫,眉梢一挑,看來皇後和丞相之間還有秘密是他不知曉的。
他一步一步朝丞相走近,引誘道:“丞相舅舅,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丞相從謝懷遠的眼睛裡看出了他心裡在想什麼,卻還是佯裝不知情的模樣,問了句:“什麼交易?”
“你告訴本宮母後都做了什麼,本太子可饒你一命,今日之事,本太子就當沒發生過,如何?”謝懷遠笑道。
“當真?”丞相眼前一亮。
皇後試圖阻止:“不——”
謝懷遠回頭,目光尖銳怖人:“都出去!在外面等着!”
暗衛們紛紛退出書房,兩個婢女進來,扶着皇後将他強硬勸了出去。
書房的門被張婉憐關上,她以一人之力擋在門外,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哪怕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皇後娘娘。
“你們攔我做什麼?”皇後甩開兩個吃裡扒外的婢女,轉身想重新闖進書房,卻被張婉憐擋住了門。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辦事,您還是稍作等候吧。”張婉憐直視皇後的眼睛,态度強硬。
“你這孩子今兒個是怎的了?以前不還挺乖巧的,為何今日性情大轉變,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皇後又急又納悶。
張婉憐并不回答皇後的話,目光移開,全然當皇後不存在,隻自顧自跟太子的暗衛守在門外,不讓皇後進去。
書房内,謝懷遠耐心等着丞相開口。
道出那些個秘密之前,丞相半信半疑地問謝懷遠:“若是我将皇後所做之事告知與殿下,殿下當真會放過我?”
“當然,本太子說到做到。”謝懷遠認真道。
丞相點點頭,猶豫了幾番,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還是狠下心出賣了自己的親妹妹。
“先後在世時,皇後那時還是後宮一個不受寵的妃子,她不甘屈于皇後和其他妃子之下,便讓我想了個辦法,害死了先後。”
謝懷遠猛地皺眉,驚呼:“你說什麼?先後的死,果然不單單是因為病逝,果然與我母後有關系!”
“先後之所以會生病,且再無子嗣,是我替皇後從民間尋來了一種不知名的慢性毒藥,先後性子單純善良,日常飲食中被悄悄下了毒也不知情,久而久之,就……”
丞相沒把話說完,但不用他說完,謝懷遠也聽明白了。
謝懷遠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臉色也難看至極:“先皇後人這麼好,為了爬到高位,這種混賬事你們都做得出來,畜生!”
都已經到了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丞相居然還不知悔改:“前朝後宮,身居高位之人,有哪個是清白的?”
謝懷遠不答話,腦子裡卻忽然蹦出趙觀棋和雲松青這兩個人來。
誰說身居高位者都不清白,他的師父和未來師娘就清清白白,從未做過那些見不光的害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