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如期而至,于皇宮大殿内舉行。
衆多學子考生卯時陸續進場,辰時開始考試。
殿内殿外擺放的書案無數,座無虛席,随着三聲鑼聲和一聲響徹天際的“開考”,考生們針對今年殿試題目有序動筆答卷。
殿試辰時開始,申時結束。天色微暗,考生依次交卷。考官将試卷名字糊上,确保考生的名字沒有一絲一毫裸露在外面。
今日雲松青和趙觀棋都伴在衡帝左右,直至考試結束,雲松青才被一聲震耳欲聾的鑼聲驚醒。
殿試太無聊,她作為一個旁觀者,幾個時辰下來,險些快要坐着睡過去。
迷迷朦朦睜開眼,她正好對上衡帝意味深長的眼神。
“聖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實在太困了。”雲松青實話實說道。
“無妨,讓你坐在這兒陪着朕一天,的确有些乏味。”衡帝大度道。
“各位考生,今日考試已經結束,還請有序離場,放榜時間為三日後的辰時,屆時各位可到宮門前看榜。”
“恭送聖上!”諸位考試跪拜衡帝,随即有序退場離宮。
趙觀棋将衡帝從椅子上扶起,衡帝順嘴問他:“方才你下去看了一圈,可看出什麼名堂來?”
這是在問趙觀棋有沒有對哪位考生印象比較深刻。
趙觀棋還在思索沒有回答,雲松青一聽這話心中想吐槽的可就多了去了。
這段時間她被這些進京趕考的考生折磨得可不輕,原本她隻是想幫他們找個暫住的地兒,卻沒想到先是被那些考生送告白信,随後遇到王銘和田子晉的事,前兩日又與逢上那那可憐的馮家兩兄弟。
一次殿試就遭遇了這麼些大大小小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她還覺得頭疼。
“田子晉的學識尤為出衆,思考角度也與常人有所不同,是個難得的良才。”趙觀棋思考結束,緩緩開口。
衡帝點頭:“嗯。”
“還有聞才英,他答卷言語犀利,十分大膽前衛,若日後能為聖上所用,想必……”趙觀棋沒把話說太滿。
衡帝明白他的意思,聞才英乃寒門庶族出身,日後若進入朝中參與朝政,免不了要遭到丞相為代表的那些世家大族刁難。
倘若聞才英身懷傲骨,定不會屈于世家大族之下,如此一來,聞才英也可成為他們對抗世家大族的一員猛将。
隻是……趙觀棋對此人有一點不滿。
聞才英對雲松青心思不純,他怕日後自己後院着火。
雲松青一邊在心裡吐槽近日遇到的糟糕事,一邊聽趙觀棋和衡帝分析今日參考的考生。
聞言,她哎了一聲,道:“不過……我怎麼感覺今日有個考生特别像姑娘啊。”
趙觀棋怔了下:“哪位?”
雲松青回想了一番,摸着耳垂描述:“坐在殿内左邊角落的,穿着淡紫色長衫,面容十分清秀,皮膚也白,眼睛大……”
趙觀棋越聽越不高興,醋意簡直要爬滿整張臉,忍了老半天才悶悶不樂地道出那個人的名字:“那人名叫百裡寒。”
“名字還挺好聽。”遲鈍如雲松青,絲毫沒聽出趙觀棋語氣中隐隐的醋味,甚至還順口誇了聲那人的名字取得好。
趙觀棋臉色愈發沉重,連衡帝看了都覺得有些瘆人。
衡帝打趣道:“那人像姑娘?雲卦師,你該不會是看中人家了吧?”
“怎麼可能?”雲松青矢口否認,“那人分明就是個姑娘,聖上别開玩笑了。”
“那雲卦師認為,同不語相比,他們二人誰更勝一籌?”衡帝不依不饒地持續追問。
雲松青不明白為什麼衡帝緻力于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八卦問題,可雖然不明白,她身為臣子,對聖上也隻能有問必答。
隻是她的回答十分嚴肅正經,有些出乎衡帝的意料:“為何要比?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即使是再普通尋常的人,身上也會有閃光點,别人是别人,令主是令主,令主本就十分優秀特别,無需再同旁人比較,令主本就是極好的人。”
聞言,趙觀棋也愣了片刻,一雙含情桃花眼直勾勾望着自己心愛的姑娘,再也無法在聖上面前克制自己對她的愛意。
衡帝默默往後退了半步,饒有興緻地看看趙觀棋,又轉眼瞧瞧雲松青。
兩個年輕人濃情意切,還愛胡亂吃醋,仿佛讓他又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和先後。
先後及笄便跟了他,同他熬過了最難過的歲月,陪他蟄伏多年,又伴着他稱帝,為他生下了一個聰明伶俐的長女。
若非因為生了場病,如今他和先後或許還能向從前一樣,牽着手在禦花園賞花喝茶對詩。
隻可惜歲月不待人,過了這麼多年,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趙觀棋輕而易舉被雲松青三兩句話哄好,轉眼又興緻勃勃地同她讨論方才的事情:“你說百裡寒是個女子,為何?”
“她沒有喉結,骨架也小。”雲松青随便扯了兩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