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兩兄弟幾乎當場便石化。
卦師大人怎麼還有這層身份?
那他們擅自找到她要賣科考名額這件事,就相當于是鬧了個笑話。
眼看周遭圍觀的客人越來越多,姚娘怕雲松青還要打人罵人,趕緊把她拉到二樓雲霧間,親自給她端茶倒水讓她消消氣。
“别氣了我的小祖宗,跟兩個無名小卒,犯不着的。”姚娘邊哄邊沖見樂使眼色。
見樂也柔聲勸道:“是啊二東家,消消氣,當他們不存在就好了啊。”
“我能不氣嗎?”雲松青氣得腦瓜子嗡嗡的,“科考名額就那麼幾個,多少人求之不得,這兩個人倒好,擁有名額還不珍惜,不想着如何努力備考中榜也就罷了,居然還有膽跑來找我,要将名額賣給我!”
她越說是越生氣,聲音也越來越大,巴不得整個醉月樓的人都聽見她在罵人似的。
“好啦好啦,”姚娘示意見樂給雲松青倒茶,自己則拍着她的背安慰,“這兩個王八犢子簡直不會做人,你那一巴掌打得好,打得妙!”
姚娘跟着一起将馮家兩兄弟罵了一通,雲松青的心情果然好了一點,臉色有所緩和。
再下樓時,馮家兩兄弟已經不見了蹤影。
問了一個夥計才知道,方才那兄弟倆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醉月樓。
夥計道:“那穿着青衫的小哥走之前,嘴裡還不停念叨說什麼‘這下完了’。”
雲松青沒多想,隻當那兄弟倆是因為害怕自己才慌忙逃走。
折騰了這麼一遭,她原本的好心情是徹底沒了,讓醉月樓的馬車送自己回相師府,一路往裡走,連府中侍從侍女跟自己打招呼,她都沒回應。
她這反應十分異常,竹影見狀,趕忙跑去茶室告知大人:“大人,不好啦,雲小姐她……雲小姐……”
她跑得太着急,說話時上氣不接下氣的。
趙觀棋一聽事情是關于雲松青的,他心裡也跟着着急,但在旁人面前,還是維持着鎮靜:“何事,慢慢說。”
竹影緩過來,一臉擔憂道:“雲小姐回來了,但不止是何原因,她好像十分不高興,會不會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啊?”
“不會的。”趙觀棋笃定稱,今日他肯放雲松青一個人在外玩,就是提前算了一卦,得出今日對她而言是吉日,不會遇到危險。
竹影苦惱:“那……那我還是先帶雲小姐來茶室見您吧。”
“一會兒再準備一些桂花糕和梅花糕,”趙觀棋對竹影吩咐完,又小聲嘀咕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點,應該會有所緩解。”
竹影沒忍住,臉上露出一個八卦的笑來。
怕被大人發現,她反應過來自己在偷笑後趕緊捂住嘴巴跑了。
一盞茶時間過去,茶室門外響起一陣光是讓人聽着,就能聽出幾分氣悶的腳步聲。
趙觀棋嘴角抑制不住緩緩上揚,手指微曲撐着頭,擡起眼眸望向門外。
雲松青垂頭喪氣地大步跨進茶室,仔細一看,臉頰也氣鼓鼓的。
趙觀棋心疼又好笑,聲音摻雜着隐隐笑意關心問:“怎麼啦,是誰招惹我們小姑奶奶了?”
雲松青長長歎了聲氣,屁股往趙觀棋對面的椅子上一坐,便擺手道:“嗐,别提了。”
說完這仨字兒,她這張小嘴就跟停不下來似的開始叭叭個沒完,一副不将今晚在醉月樓遇到的奇葩事說清楚,就誓不罷休一般。
趙觀棋端正坐着,眼睛一刻不落地挂在雲松青的臉上,仔細聽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神色認真得宛如在聽先生教書那般,生怕錯過一個字。
一口氣傾訴完,雲松青深呼吸一下,抄起一旁不知何時已經涼掉的茶一飲而盡。
趙觀棋哎了一聲,想要阻止卻來不及。
等她放下空空如也的茶杯,他無奈地搖搖頭,重新為她添上半杯熱茶。
馮家兩兄弟第二日一大早候在宮門外,不停朝宮門裡東張西望。
駐守宮門的侍衛以為這兩個人是什麼不法分子,想要幹點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把他們抓過去一頓審問,他們才說明了來此處的原因。
馮康對侍衛道歉:“不好意思這位官爺,我們兄弟二人來此,隻是想等候卦師大人下朝,好同她當面道個歉。”
侍衛不解:“你們兄弟二人怎麼得罪卦師大人了?得罪卦師大人居然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兒說話……”
馮健滿臉疑問,看了看侍衛,又與馮康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