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松青哼了一聲,也懶得浪費時間跟他們掰扯,轉頭對禦史台鎮守的侍衛說:“來人,把這兩個尋釁滋事的人抓起來,交與典獄司讓宋大人好好拷問拷問!”
“是!”
楊澍和黃申一聽自己要被抓去典獄司,立馬就跟瘋了一樣,連滾帶爬掙紮起來轉身就想跑。
幾個侍衛飛奔上前,毫不費力地抓住二人,迅速用繩子困住送往典獄司。
今早下了早朝,雲松青便被李為叫到了禦史台,處理上次戶部貪污案的後續事務,沒曾想就這麼巧,竟然被她撞上了這種事。
其實也不是湊巧,在答應李為來禦史台官署之前,雲松青特意給自己抽了張牌,她是猜到了會有針對自己的事情發生,才跟着李為一同前往官署。
最近事情越來越多,還是在趙觀棋身體狀況欠佳的這個節骨眼,想必是背後的那些人就要坐不住了。
送走這兩個瘟神,雲松青進去跟李為道過别,馬不停蹄離開禦史台,轉身往天文司的方向走,結果走到半路,就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卦師大人,求您為我主持公道!”那穿着一身素色布衫,肩上挂着個扁扁空空的包裹的人當街跪在雲松青跟前。
眼看他還要磕頭,雲松青驚得趕忙上前攔住他,生拉硬拽把他拽了起來:“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幹什麼?你又是哪位?跟方才那兩個在禦史台鬧事的人是一夥的?”
那人慌忙擺手搖頭解釋:“不不不,大人别誤會,我并不認識方才那二人,我是……我叫田子晉,家住陽安城東南郊外的林川鎮。”
雲松青深深地盯着他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看他面善,眼神也單純,這才放松了一絲警惕。
她不解問:“你有冤情,去找禦史台或者大理寺,為何找我?”
“方才在禦史台官署,我都瞧見了,卦師大人雷厲風行,手段雖然狠辣但心地卻善良,更何況您在官場之上位高權重,如今您在京中辦事,誰人敢阻攔?”
田子晉一臉真誠地解釋完,繼續懇求道:“大人,草民的科考名額被人冒名頂替,還請大人為我讨回公道啊!”
雲松青心中頓起一股無名火,當即問他:“你可知是何人頂替了你的名額?”
“是一個叫王銘的人。”田子晉道。
雲松青臉上的愠怒僵了一瞬,王銘?
烏毫給王銘的那個科考名額,居然是從田子晉這兒搶來的。
她正愁沒有證據扳倒烏毫,沒想到證據便送上門來了。
陽安市集人多眼雜,大街之上并不是談論這些事情的好地方,雲松青怕被人盯上,左顧右看過後,便将田子晉請到醉月樓,讓他寫下告狀書。
王銘如今還在典獄司大牢關着,宋九欽這幾天估計忙得厲害,遲遲還沒送來王銘招供的消息。
雲松青領着田子晉親自去了趟典獄司,宋九欽渾身是血的從刑訊室出來,臉色陰郁瘆人。
“你這是怎麼了?”雲松青看到他這副模樣險些沒吓死。
“有個犯人殺了鄰居全家,怎麼審都不肯招供,後來受不住就搶走一獄卒的刀自盡了。”宋九欽一臉嫌棄地低頭看了眼身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迹,伸手接過手下遞來的毛巾用力地擦着。
雲松青擡起兩根手指抵在鼻子下方,血腥味太濃太難聞,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怎麼來了?”問完雲松青,宋九欽轉頭看了眼她身側的陌生男子,笑着揶揄道,“喲,卦師大人這是尋了個新人啊?難怪不見相師大人跟你一塊來。”
雲松青捏緊拳頭咬牙切齒地動手捶他:“連我和趙觀棋的玩笑你也敢開,你活膩了是不是?”
宋九欽邊笑邊任由雲松青打,他本以為一小姑娘的力氣大不到哪裡去,結果受了她幾拳下來,胳膊居然有些麻。
反應過來之後,他連忙躲開雲松青的拳頭攻擊,找了個理由離開:“我先去換身衣服,你們進屋裡喝杯茶坐一會兒吧。”
他話音剛落,身後跟着的手下便恭恭敬敬将雲松青和田子晉請進了前廳。
過了快半個時辰,宋九欽才回來,他換了身幹淨的藏青色衣裳,身上的血腥味消失殆盡不說,居然還多了一股淡淡的木香。
雲松青不自覺吸着鼻子嗅了嗅,宋九欽當即大笑:“你是小狗吧哈哈哈……”
田子晉:“……”
雲松青惱羞成怒,追着宋九欽揍了好半天。
“誰能有你狗?”雲松青揍完也罵完,随即進入正題,“王銘呢?”
宋九欽拍了下頭,又啊了一聲:“差點把這家夥給忘了。”
雲松青翻了個白眼,輕飄飄地陰陽怪氣道:“宋大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她跟宋九欽言簡意赅說明了田子晉被王銘頂替科考名額的情況,宋九欽心下了然,帶着二人進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