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咳,我給你寫了信,咳咳咳,等會兒你來拿吧,咳咳咳咳,我給你放外面的窗台上了。”任随一邊咳嗽邊朝孟棄說。
當着這麼一群人的面說什麼信不信啊,跟小孩兒過家家似的,孟棄很窘,但裝作不在意地朝任随一擺了擺手,“知道了,外面冷,你進去吧。”
“我,咳咳咳咳咳,我不冷,等你吃完飯我再進去,咳咳咳咳咳咳……”任随一咳起來沒完了,一句話分了好幾次才說完。
孟棄端起面前的湯碗一口氣喝下去,然後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扭過身去對任随一說,“我吃完了,你進去吧。”
任随一沒料到孟棄用這種方式趕他進房間,愣在原地半天沒說話,神情很受傷,孟棄轉回來收拾自己面前的碗筷,不看他,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說,“好的,我進去了,你記得看信。”
孟棄不耐煩地朝身後揮手,沒說話。
身後響起了開門聲,任随一終于要進去了,孟棄松了口氣,塌下繃了半天的肩膀,擡頭想對古老爺子說聲魚湯很好喝,他好像還沒喝膩,這時候校門口突然又傳來啪嗒啪嗒地跑步聲,又急又快,所有人,包括任随一,全都随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校門口出現一個人,大高個子彎着腰,拄着膝蓋大喘氣,汗濕的劉海軟塌塌地貼在額頭上,鼻子尖兒上還有豆大的汗珠兒往地面上砸。
任随一最先喊出聲,“哥!你這麼快就到了?”
哥?!
任随伍!
孟棄和王博遠同時從座位上站起來,孟棄超前快走了兩步,問任随伍,“伍哥,你怎麼來了?”
祁運倒是沒往前走,他看着任随伍的眼裡滿是震驚。
任随伍一邊大喘氣一邊回答孟棄,“想你了呗,過來看看你。”
想他?不太可能吧,他,包括書中“孟棄”,和任随伍的關系都不怎麼近,他會想他?孟棄頂了一腦袋問号。
任随一一直記着不能離孟棄太近,他本來已經離開房檐,朝任随伍的方向跑了幾步,但看見孟棄也跑過去了,他就停下了,站在原地和任随伍說話,“我以為你得明天早上才能到。”
“小看你哥了不是,怎麼着也是經過部隊曆練的精英啊,能用半個小時的絕對不會拖到三十一分鐘。”任随伍回答任随一。
聽見任随一的聲音了,孟棄才想起來任随一答應過他不會把這裡的地址告訴給任何人,那話說完才多長時間,咔嚓一聲,任随伍從天而降了!
扯謊精嘛不是!
誰還信他!
孟棄氣呼呼地瞪向任随一,用眼神控訴他言而無信。
任随一大力咳嗽起來。
任随伍站出來替任随一解釋,“你别怪他,是我逼着他說的,但我可以用我肩膀上的兩顆星星發誓,除了我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個地方。”
孟棄皺着眉看向任随伍的肩膀,那裡哪有什麼星星,黑色襯衫,空白一片。
任随伍揉了揉鼻子,然後指着王博遠對孟棄說,“祁運見過我穿軍裝的樣子,你問問他,我的肩膀上是不是有兩顆星星。”
孟棄轉身看王博遠。
“兩杠兩星。”王博遠點着頭替任随伍作證。
都把自己的軍銜拿來發誓了,應該是可信的,至少比任随一可信,孟棄心裡的怒氣散了一些,繼續追問任随伍,“你還沒說你為什麼來呢?”
“說了想你啊。”任随伍笑。
孟棄向上小小滴翻了個白眼兒,用行動告訴任随伍:你猜我信不信。
任随伍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起揉下巴,“一方面是想你了,另一方面是來給祁運送藥。”
“送藥?他怎麼了?”孟棄急了。
王博遠來了這麼長時間都沒說過吃藥的事兒,是不想讓他擔心,還是……
孟棄不敢往下想了。
任随伍趕緊說,“别擔心,不是什麼大問題,他不是腦袋受傷失憶了嗎,醫生說得一直吃滋養腦神經的藥,直至記憶恢複,但他走的急,根本沒去醫院拿藥,我就給他送過來了。”
孟棄放心了一些,但沒完全放心,他返回王博遠身邊,拉着王博遠的手問,“伍哥說的是真的嗎?你沒生病吧?”
“當然沒有,我好得很,這滋養腦神經的藥我都不想吃。”
“那就好,那就好,千萬别生病,咱倆還得活成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呢。”孟棄心有餘悸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