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趙哲原不去槐吳的話,就能去晉江,幫李清江拉他問他朋友要的那一套醫療設備,但現在趙哲原走了,最主要的是把車也開走了,沒車就沒辦法去晉江拉設備,最後還是隻能靠快遞寄送。
這天李清江對孟棄和曲亮說,他的朋友已經把那套設備寄出來了,選的是最靠譜,同時也是最慢的郵政,早上寄的,一星期左右差不多才能送到鎮上的物流點,但送不到學校,到時候需要他們騎着三蹦子去鎮上接一趟。
“是嗎?咱們聯系的那家報紙,好像也是那兩天印刷出來第一版,到時候說不定能一起運回來。”孟棄停下手裡的動作,開心地看向李清江。
他正在打太極。李清江要求他每天早上都要打上一段,說是從現在開始練氣增肌,把體質改善好,将來面對任何的不确定性時才能更有保障一些。
最近李神醫整天把自己埋在書海裡,搜尋對孟棄有用的資料,甚至不惜厚着臉皮去求他的師父,讓老人家把壓箱底的好東西借給他看看,但目前收效甚微,再加上打太極時講究個一氣呵成,既有象征着生命開始的起勢,亦有象征着陰陽和合、回歸無極的收勢,兩勢首尾呼應,才是起到最佳效果的關鍵,一旦中途中斷,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開始的時候,李清江都把這些要點詳細地告訴給孟棄了,現在孟棄卻又在半道停下來,所以他那個氣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急得他直接就拿出師父該有的威嚴來訓斥孟棄,眉頭用力一皺,氣場竄到兩米八,聲線也跟着提上去,“怎麼又停了?還能不能好好練了?趕緊從頭開始練,我盯着你練,不許停,不許偷懶,偷懶罰你練十遍。”
着實過了一把師父瘾。
孟棄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兒,審時度勢後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就打算老老實實地從預備式開始重來一遍。
但他的左腳還沒劃拉出去呢,坐在一旁曬着日光,閉目養神的曲亮卻嘿嘿嘿地笑了起來,且越笑越大聲,緊接着李清江也開始哈哈哈地大笑,再然後輪到孟棄了,他一個沒繃住,就着紮馬步的姿勢,也跟着樂了好半天。
等笑夠了,曲亮立馬斜着眼睛看向李清江,似笑非笑地問他,“哎,剛剛那兩嗓子是不是特爽?”
被曲亮這麼一問,李清江應該是有那麼點兒難為情的,他先用手向後攏了兩把頭發,之後才嘴角噙笑地回答曲亮說,“對啊,挺爽。”
曲亮卻哼了一聲,收起了笑臉,假模假式地對李清江說,“好好記住這次爽爆天的感覺吧李醫生,身為冉老師最信任的保镖兼朋友,我得鄭重其事地提醒你一次,以後不許再像今天這樣吓唬俺們冉老師了,你再吓着他!我專門上網查過資料的,這個時候的他可不經吓,一不小心就可能出問題。”
孟棄:……
李清江也被曲亮這番話說得瞠目結舌的,愣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道,“好小子啊,門外漢倒教育起專家來了……”
曲亮高傲地向上擡了擡下巴,“你就說我提醒得對不對吧?”
先不說提醒得對不對,就說一個外行堂而皇之地教育神醫,這對嗎?!初生牛犢不怕虎?打着太極的孟棄又想停下來了,總覺得他要是再不出面阻止曲亮說下去,他這位豁達偉亮的好師父搞不好得暴走。
察覺到孟棄又有停下來的意圖的李清江朝孟棄擺了擺手,說了聲“你繼續你的,其他不用管”,然後徑直走向曲亮,用腳尖碰了碰曲亮的腳尖,慢慢彎下腰,直視着曲亮的眼睛,異常認真地說,“你提醒得很對,少年,而且通過這件事情,我突然發現你比你們冉老師更有靈性,所以少年,你願意喊我一聲師父嗎?我把我會的全都教給你,讓你不用再去網上搜,就可以很好地照顧好冉老師。”
“嗯?”這是什麼神奇的走向,曲亮搞不懂,于是就那麼定定地看着李清江,疑惑出聲。
李清江沒再重複他說的話,同樣執着地盯着曲亮看,直盯得曲亮心裡發毛,眼神閃躲,最後再也坐不住了,大長腿往回一縮,就想從椅子上爬起來。
但李清江的動作比曲亮快,原本岔開的雙腿用力一夾,就把曲亮的大長腿給夾住了,任憑他怎麼折騰,都紋絲不動。
曲亮“卧槽”一聲,不可置信地問李清江,“哎,你這是什麼功夫?怎麼這麼厲害?我的腿真就動不了了!”
李清江像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似的,一點一點靠近曲亮,然後一字一句回答他,“你喊一聲師父,我就告訴你,不僅告訴你,我還會教給你訣竅。”
這太極,誰愛打誰打吧,孟棄是真的打不下去了,他就像個超大号電燈泡似的杵在這兒,眼睜睜地看着李清江和曲亮之間的氛圍越來越,嗯,暧昧,甚至下一秒李清江吧唧一口親在曲亮的嘴巴上,他都不會覺得意外,隻因為李清江那樣看着曲亮的時候,讓他瞬間想起了那次在車裡被任随一壓着親吻的畫面……
哎呀!這都是啥跟啥啊!他的腦子不幹淨啦!
孟棄既心虛又懊惱地甩了甩腦袋,然後慢慢挪動着腳尖,把身體轉了個方向,變成了背對着李清江和曲亮的姿勢,直到這時候他才敢大口呼吸。
這到底是本什麼小說啊,是不是好人呆久了也會腐眼看人基?!
正當孟棄暗自emo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李清江大聲喊疼的聲音,哎呀呀的一頓亂喊,喊得孟棄的心直抽抽,也跟着疼,雖然一時間感覺不出來具體哪裡疼,他好奇地悄悄扭過頭去看,就見曲亮正用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掐李清江的胳膊呢,臉上笑眯眯的,手下的動作卻不見收斂,而且邊掐邊對李清江說,“我就不喊,也不學,因為我會破解之法,分分鐘破了你的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