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做人?
怎麼教?能見光的那種教法還是不能見光的那種教法?
據說霸總小說十有八九都是“上層人弄死一個底層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的設定,就沖作者的惡趣味來說,這本小說大概也落了俗套,所以,任随一是想捏死祁運嗎?
孟棄被自己腦補出來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頓時就有點兒坐不住了,心想祁運好命苦啊,老大任随伍想讓他去拼命,老二任随一又想要他的命,命途坎坷到都可以和慈禧年間的小白菜稱兄道妹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自己在這本小說裡也挺命苦的,雖然衣食無憂吃穿不愁,但是他自己的命卻沒能攥在他自己的手裡,究竟在誰的手裡攥着呢他至今也沒個頭緒,單說這一點的話他還不如祁運呢,至少針對祁運的人都在明處,隻要祁運小心提防着,總不至于丢命。
眼下的情況是能活一個就活一個吧,讓祁運好好活着的概率更大些。
為了讓任随一打消捏爆祁運的想法,孟棄雙手握緊胸前的安全帶給自己打氣,然後側轉身看向任随一,用堅定的語氣向任随一承諾道,“你放心,祁運他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此時此刻他就是如此地相信着祁運。
随着孟棄的話音落地,任随一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了,他的眼睛直視着前方并不轉頭看孟棄,卻用一貫淡然的語氣回複孟棄說,“但願如此。”
孟棄心說别瞧不起人,我們底層爬起來的人有的是重義氣講道理的高尚品德,才不會随随便便出賣這個傷害那個。
之後車内的氣壓越來越低,孟棄本來就不想和任随一說話,現在更沒了和任随一聊天的心思,他把頭又側回去看向窗外的風景,那綠油油的樹和五顔六色的花以及蔚藍色的天空和棉花糖似的雲可比任随一有意思多了,他愛看,就那麼靜靜地看了一路。
下車後的任随一把車鑰匙随手丢給候在一旁等着把車開到指定地點去的傭人手裡,大長腿兩步就邁上了台階,之後對聽到動靜後過來迎接他和孟棄的丁怡說,“人給你帶回來了,你自己招待。”
“臭小子,吃槍藥了嗎?敢對你媽吹胡子瞪眼睛。”丁怡擡手給了任随一一巴掌,力道不重,寵溺的味道大過指責。
挨了一巴掌的任随一徑直越過丁怡進屋了,并沒替自己辯解。
這個時候落後一步的孟棄站在台階下笑着和丁怡打招呼,“丁姨好。”
丁怡“哼”了一聲,排揎孟棄說,“丁姨可不好。”
“啊?”一句話給孟棄整地都愣住了,一隻腳站在台階底下,另一隻腳搭在台階上,猶豫着是前進一步還是後退一步。
丁怡卻又掩口笑着走過來牽孟棄的手,引着孟棄跟着她往客廳裡走,邊走邊假意數落孟棄,“終于舍得來看丁姨了?以前隔三差五不請自來,現在三催四請都不見得你來,是不是越來越不喜歡丁姨了?”
孟棄趕緊辯解,“當然不是,我也想丁姨,隻是最近的事情多了些,一時抽不開身。”
“柏溪也這麼說,你也這麼說,合着你倆串通好的啊,要來都來,要不來都不來?”
江柏溪?這本小說的男二,男主角任随一的白月光!
天啊,他都快忘了還有江柏溪這麼一号人了……
就是說,這個男二當的是不是不太稱職啊?男主角都快每天圍着他這個男配轉了,他怎麼也不着急?
不會是在憋什麼大招呢吧?孟棄心有惴惴地想,然後又謹慎着問丁怡,“他最近也忙嗎?我也好久沒見他了。”
“說是在哪家律所當實習生呢,每天都跟着他的師父出去跑案子,是挺忙的。”丁怡拉着孟棄在沙發上坐下,又招手安排傭人去廚房端養胃湯。
沒想到江柏溪還是個吃苦耐勞的事業狂呢,并不像那本小說裡寫的那樣戀愛腦附體,不過,這真的是富家子弟的正常設定嗎?孟棄默默思考中。
“來來來,快趁熱把這碗湯喝了,這可是我們任家傳了幾代人的秘方呢,喝完之後保準立馬就見效。”
一股清洌的香味順着一陣微風吹進了孟棄的鼻子裡,别說他的腸胃了,就連他的大腦都被熏得像是坐在曠野中吹風一樣自得,那還思考什麼呢,當然要先品嘗美味!孟棄端起碗連喝了好幾口。
“阿姨,這湯裡都放了什麼啊,聞着好聞,喝着也非常好喝,比我喝過的任何一碗湯都好喝上百倍。”孟棄由衷地誇贊。
這話真不是吹捧,是孟棄的真實想法。
也不知道丁怡在這碗養胃湯裡加了什麼靈丹妙藥進去,孟棄隻喝了幾口就感覺到腸胃暖烘烘地舒服起來,關鍵是這湯裡還聞不到一丁點兒中草藥的辛苦味道,還鮮到不行,就像……就像抓了一把味精塞嘴裡。
原諒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好東西的孟棄隻能想到這麼個樸實無華的比喻來形容養胃湯的鮮美。
“說了是秘方,當然不能随随便便往外說,”丁怡替孟棄捋了捋散落到額前的碎發,笑着打趣他,“你說你要是個女孩子多好,直接嫁到我們家來,丁姨就能把這養胃湯的秘方傳給你了。”
孟棄:……
真是吓死人的假設啊!那一瞬間孟棄真心希望他擁有選擇性失聰的能力。
“丁姨,您可别取笑我了,再這麼說,以後我真不來了。”孟棄捧着湯碗發窘,又急又惱的,一時間整張臉都紅透了。
雖不喜歡聽丁怡這麼說他,但是他也不敢真生氣啊,丁怡畢竟是男主角的親媽,那就是皇太後一般的存在,說不定其實力比男主角還吓人,他可不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