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棄以為孟凱澤吃不了辣,趕緊端了一杯冰水遞給他,讓他解辣用,但孟凱澤在喝水之前就已經開始咳嗽了,喝完水後又咳嗽了好一會兒。
這一變故搞得在場的幾個人都挺緊張的,任随一直接推開椅子站起身,一邊把挽上去的袖口往下放,一邊對孟凱澤說,“收拾收拾,跟我去醫院。”
孟凱澤“啊”了一聲,表情極為不情願地低聲問任随一,“能不能不去啊?”
任随一的行為直接都給孟棄整懵了,心裡想着這任随一怎麼有逢人就往醫院裡送的癖好啊,醫院裡是不是有他的朋友急等着他去送KPI?
“你自己說能不能不去?自己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都不注意,還想想着誰來給你兜底。”收拾好着裝的任随一說這話時已經錯開一步等着孟凱澤了,看上去挺急的。
孟凱澤一看逃不過,也隻能蔫頭耷腦地跟上。
孟棄更懵了,再次以為孟凱澤不是吃不了辣,而是對辣椒過敏,所以任随一才會這麼興師動衆,親自給他往醫院裡送。
況輝和祁運他們仨應該是和孟棄有着一樣的想法,都一臉忐忑地看向孟凱澤,時刻注意他有沒有呼吸困難的情況,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沒有起疹子。
有的時候過敏真不是鬧着玩兒的,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把命丢了。
孟棄開始心慌了,剛想問孟凱澤一句胸口悶不悶,孟凱澤先轉向他,緊張兮兮地求他,“哥,千萬别跟媽說我吃辣椒了啊,我還想去敦煌呢!”
孟棄張口結舌地定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孟凱澤。
緊接着孟凱澤又對他說,“我做完心髒手術都那麼長時間了,偶爾吃點辣椒真的沒事啦,而且這又不是我第一次吃,你看我還不是活蹦亂跳的。”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
聽孟凱澤解釋完,孟棄才沒那麼緊張了,同時他也再三向孟凱澤保證不會把今天的事情告訴給李錦桐。
隻要孟凱澤不出意外,這件事情當然不用告訴給李錦桐,孟棄也知道一切未明之前要謹慎行事,如履薄冰的他現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這一事說不定就能多活幾日。
祁運在孟凱澤第一次求孟棄的當時就白了臉,看樣子吓得不輕,後來聽孟凱澤解釋說偶爾吃沒事後才放下心來,主動上前一步問任随一,“任少,我也跟着一起去醫院吧,如果孟二少……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任随一還沒說話,孟凱澤先把手擺上了,“跟你有什麼關系啊,分明是我自己沒看清。”
孟棄也拉了祁運一把,幹脆利落地說,“無心之失擔什麼責任,你不要多想,再說了今天的飯局是我攢的,要說擔責任,我也該是第一責任人,跟你有什麼關系。”
他這邊義正言辭地說完,任随一的腳尖立馬就往外轉了,随即他的聲音就飄了過來,“小澤,走,其他人都不用去。”
孟棄的心一哆嗦,更多勸誡的話就憋回去了。
不過他和祁運的這一番推讓給孟凱澤整的挺無語,一邊跟着任随一往外走一邊頻頻回頭沖他倆喊,“哥哥們,都盼我點兒好成不成!”
那必然是成的。
眼看着任随一和孟凱澤都要走出大門外了,孟棄趕緊快跑兩步跟上,綴在孟凱澤身後喊任随一,“一一哥,等我一下,我去穿件外套。”
任随一急轉身,目光如炬地看向孟棄,問他,“在家休息,或者一起去做個全身檢查?”
好霸氣啊……
孟棄弱弱選前者。
任随一和孟凱澤走後,剩下的幾個人也沒什麼心思繼續吃飯了,祁運把沒怎麼動的幾個菜收拾進冰箱,餘下的倒進垃圾桶,孟棄則默不作聲地拿着抹布擦桌子,況輝和董佳銘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擡頭望天花闆,罕見地沒有跑去遊戲室玩遊戲。
直到半個小時後接到孟凱澤的電話,宣布他一切都好,啥事兒都沒有,幾個人才一起呼出了懸着的那口氣。
況輝的臉上有着劫後餘生的喜悅,“真給我吓完了!孟棄,你這弟弟厲害啊,也算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
“過獎過獎。”
孟棄也是劫後甫定,他先跑到孟靈芝跟前拜了拜,又給任白芷抓了好大一把龜糧。他覺得這次能順利化險為夷,說不定就是托這兩位的福了。
曾經堅定的無神論者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已經演變成了玄學的忠實守護者。
恰巧祁運收拾完廚房出來,看到孟棄的動作後先是愣了愣,在看到孟靈芝的時候直接由怔愣轉為震驚,眼睛都瞪圓了,其中有不解,亦有驚喜,“這是我帶來的那隻甲魚?”
本來不覺得養隻甲魚有什麼不對的孟棄在祁運亮閃閃的眼睛的注視下突然就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赧然着回答,“啊,是啊。”
“怎麼想起來養它了?”
“阿姨被我辭退後沒人會炖甲魚湯了……”
“我會炖,還炖嗎?”
“……不要了吧,都養出感情了。”
這時候況輝斜向裡插進來一句話,打斷了孟棄和祁運之間這種一問一答的模式,“祁運,你不問問孟棄他給這隻甲魚取了個什麼名麼?”
祁運便問,“它叫什麼?”
孟棄瞬間覺得難以啟齒,“啊——那什麼,孟靈芝。”
祁運噗嗤一聲笑了,“好名字,”然後又轉向孟靈芝,繼續笑着對它說,“靈芝啊,你也是過上好日子啦。”
機會到了,誰不想過上好日子,所以孟棄趁機問祁運,“你呢?你想過上好日子嗎?”
祁運怔了怔,追問回去,“什麼意思?”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讓你去冒險,接下來我會想辦法幫你把賬平了,所以你不要答應伍哥,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