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運的右側耳垂上很幹淨,并沒有這麼一顆像極了黑色瑪瑙的痦子。
但王博遠沒有耳洞,祁運有。
“你看什麼呢?”走在祁運左側的況輝突然探出頭來看向孟棄,斂着眉問他。
孟棄從祁運的耳垂上轉開視線,看向況輝,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的對他說,“祁運有耳洞。”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來,給你看看我的耳朵,上邊兒也有耳洞,還不止一個呢。”況輝從祁運的左側繞到祁運的右側,把自己的耳朵湊到孟棄眼皮子底下讓他看,之後問他,“看清楚了嗎?有幾個?”
孟棄還真用心數了數,“三個?”
“沒錯,是三個,用來祭奠我那一去不回的三段愛情。”
孟棄:……
失戀本來就痛苦,在痛苦的基礎上還要再給自己的耳朵穿個洞,這不是痛上加痛,苦上添苦嗎?那得多難受啊,孟棄不是很理解況輝的做法,看着況輝時眼睛裡盛滿了疑惑。
況輝才不管孟棄理解不理解他,在孟棄愣神的時候他說出了讓孟棄看他有沒有耳洞的目的,“我的生日快到了,你送我幾個耳釘呗,金的鑽的都行,好讓我體會一把用money堵住悲傷入口的感覺,這樣我才能全心全意地去迎接全新的愛情。”
“至于耳釘的樣式嘛,越簡潔越好,照着你之前戴過的那枚海藍寶耳釘來就行。”
還能這樣?
這樣也挺好的。
當孟棄的視線再次掃過祁運的右耳時,他特痛快地答應了況輝,說到況輝生日那天一定會送他幾顆好看的耳釘,“三個不夠吧?十個怎麼樣?”
“滾吧!你能不能盼我一點兒好!”
誰都想往好的方向期盼呢,最後孟棄決定送給況輝五顆耳釘,隻預留兩個給他未來的愛情,希望他少吃一些愛情的苦。
然後再趁機送給祁運一顆,他戴黑色瑪瑙一定也會很好看。
至于況輝提到的書中“孟棄”那顆海藍寶耳釘,等他回去之後找找再說吧。
在孟棄、況輝和董佳銘心照不宣刻意放慢的腳步下,平時三分鐘走完的路程,他們這次用了得有十分鐘才走完,搞得祁運一頭霧水,視線不斷地在他們三個人身上來回梭巡。
等回到書中“孟棄”的家後,祁運自己就找到了原因。
他在金高梁見過任随一,因此不用孟棄介紹,在看見任随一的當時他就朝任随一颔首,畢恭畢敬地說了句“任少好”。
孟棄可不喜歡,也不願意看到祁運這麼卑微怯懦,連帶着對任随一更加抵觸起來,看任随一時的眼神裡都沁着怨念。
任随一不動聲色地掃了孟棄一眼,收回視線後平和地對祁運說,“不用緊張,孟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你就跟着他們一起叫我一聲随哥吧。”
祁運垂下眼簾回答“是”,但到最後也沒把那聲“随哥”喊出口。
十分鐘的時間雖然不算長,但足夠剛子把新買回來的餐具搬上樓,再把舊的餐具搬到車上,還夠他開着邁巴赫從小區的另一個大門口出去,卻把他的老闆“遺棄”在這裡。
這下子不得不“請”任随一留下來一起共進午餐了,孟棄和況輝對視一眼,同時默默地别開了視線。
孟棄不确定任随一能不能吃辣,思考了幾秒鐘後,他決定和祁運一起下廚,祁運按原計劃繼續做他的麻辣特色菜,他則做他的清淡拿手菜。
有辣的也有清淡的,總有一款是适合任随一的吧。
不過,出于禮貌?尊重?或是其他複雜的情緒,還是問問任随一要不要點菜比較好,孟棄從廚房裡探出腦袋來問坐在沙發上等飯吃的任随一,“随哥,你要點個單嗎?”
任随一撩起眼皮看向孟棄,提了提唇角,“他們叫他們的随哥,你繼續叫你的。”
嗯?
孟棄怔了怔,然後“哦”了一聲,緊接着清了清嗓子,重新問了一遍,“哥,你要點單嗎?”
“不需要。”
好好好,多餘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