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明天…不對,今天下午回家後我就去和我爸爸說,讓這個人今天下午就失業。”書中“孟棄”說完這句話後便哈哈哈大笑起來,随後黑掉的畫面中又傳出來另一道笑聲,兩道稚嫩的笑聲混雜一起,輕輕松松便勾勒出書中“孟棄”和任随一無憂無慮的童年。
接着畫面一轉,牆上的光影中就出現了穿着學士服頻頻向遠處張望的任随一,同時鏡頭外還響起了一道有些陌生又有點兒親切的話外音,那聲音裡透着萬分委屈,“一一哥,你為什麼不肯拿着我送給你的花拍照啊,就非得等江柏溪的那束破花嘛!”
“我說了我不喜歡玫瑰,你為什麼非要帶玫瑰過來。”任随一不耐煩地瞟了一眼鏡頭,緊接着又把頭轉向了另外那個方向。
“這可不是普通的玫瑰!是大馬士革玫瑰好吧,連夜空運過來的!”
“就算是坐飛船過來的也擺脫不掉它就是玫瑰的事實。”
“一一哥!”
就在那道話外音逐漸高亢似要繼續據理力争的時候,畫面裡任随一臉上的表情變了,不耐煩已經被欣喜取代,并且随着遠處那抹明快的身影離着鏡頭越來越近,任随一笑得也越來越燦爛,之後他就丢下書中“孟棄”,跑向了不遠處捧着鮮花疾馳而來的江柏溪。
書中“孟棄”應該是非常氣憤的,因為他一轉身就把一直抱在懷裡的那束據說是連夜空運過來的大馬士革玫瑰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接着畫面變暗,聲音也随之消失。
或許一起消失的還有青蔥少年那來不及宣之于口的愛戀。
投影儀裡一共存放了這兩段視頻,而這兩段視頻又設置了循環播放,孟棄就站在那裡連着看了好幾遍,因為畫面裡不曾出現書中“孟棄”的身影,隻有書中“孟棄”的聲音,所以他就像個旁觀者一樣,匆匆走過了任随一的童年和青春期。
有那麼一瞬間,孟棄覺得此時此刻的他和書中“孟棄”合二為一了,因為他們都是旁觀者,是随時都有可能下線的小配角。
但他隻是通過觀看錄像的方式短暫地參與了這兩段就已經難過到不行了,不知道一直困在其中的書中“孟棄”又該難過成什麼樣,所以他的到來換來的不僅是書中“孟棄”重生的希望吧,或許還是一種徹底的解脫?
這麼算的話,他的穿書之旅好像也挺有意義的……
當然,有意義的前提是他得能順利沖破生死大關,在這本書裡好好地活下去!不然啥都是白扯!孟棄撇了撇嘴,走過去把那台投影儀關掉,再次環顧了一圈房間内的所有東西後,走出房間,并果斷地把房門重新鎖了起來。
大概,或許,以後他再也不會進來了。
疲累之極的孟棄特别想去好好地睡一覺,最好是誰也不要打擾他的那種,因此他在進卧室之前先對住家阿姨說他不吃晚飯了,晚上的時候不要叫醒他,他要睡到明天早上再起來吃早餐。
住家阿姨聽後連連點頭,然後對孟棄說,“少爺,我把你身上的這套衣服洗一洗吧,看着有些皺了呢,不顯精神。”
從住家阿姨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孟棄猜到阿姨想說的是皺過頭了,特顯頹廢。
孟棄猜對了,住家阿姨就沒見書中“孟棄”穿過質量這麼差的衣服,皺皺巴巴的不說,多餘的線頭都快随風飄成流蘇了!她先是指了指孟棄的袖口,然後又指了指孟棄的領口,最後委婉着說,“少爺,你不會是被商家給騙了吧?你看衣服上這麼多線頭,再看這領口,做工好差勁的,不僅沒給做包邊,就連走線都是歪的,少爺以後可不要再買這家的衣服了。”
孟棄小臉兒一紅,尴尬地撓了撓頭,“随手拿的,可能拿到殘次品了吧。”
他不可能實話實說不是買的品牌貨,而是在街邊的小店裡買的便宜貨,一件T恤隻花了二十五,那麼大一件防曬外套也才七十六。
這麼便宜,還要什麼自行車,他自己真挺滿意的。
聽孟棄這麼說,住家阿姨先是疑惑着點頭,然後又自信萬分地說,“沒事沒事,反正阿姨會手工活,等洗完曬幹後阿姨給你改一改,保管和新的一樣。”
孟棄嗯嗯嗯着答應,轉身便逃進卧室裡去,快速換好睡衣後把換下來的衣服遞給住家阿姨,又叮囑阿姨了一句話,“要是太麻煩就算了,将就着穿就行。”
“這哪兒能将就呢,要是被老爺太太知道我沒把您照顧好,說不定他們真得把我給辭退了,”住家阿姨接過孟棄遞過來的衣服後又裡外翻着檢查了一遍,一邊檢查一邊搖頭,“生産這件衣服的商家虧不虧心啊,你看看,哪哪兒都是毛病。”
孟棄讪笑着退回卧室關上房門,然後默默發誓以後再也不敢随便買衣服了。
就連住家阿姨都這麼挑剔,那他的後媽和親爹得挑剔成什麼樣啊,搞不好都會沖着他的面門來上一句:什麼眼光,真是丢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