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孟棄背對着他站在原地久久不動,朝孟棄喊話的那人明顯比孟棄還要慌,估計以為是孟棄故意不理他的,于是他趕緊上前一步繼續朝孟棄喊話,“孟少?是我啊,梁文開,梁子,您不記得我了?”
我應該記得你嗎?
孟棄很煩躁,但仍然在心裡給自己打足氣之後悠悠轉身,循着記憶中小說裡描寫得那樣,用一種不可一世的眼神看向眼前人,說出口的話裡也帶着冰碴,“哦,是你啊,有點兒印象。”
“您是貴人多忘事兒,理解理解,”自稱梁文開的那人見孟棄終于搭理他了,忙點頭哈腰地向孟棄說明來意,生怕晚一秒鐘不開口說話的話孟棄又得變臉似的,“孟少,是這樣的,蛋哥那裡遇到點兒麻煩想請您過去一趟,您看您現在有時間嗎?”
時間是有一大把,但,蛋哥又是哪個啊?
陌生的名字一增加,孟棄更煩了,現在的他是一點兒都不想再見任何一個可能導緻他露餡的“陌生人”。
況且他心裡一直記挂着還沒來得及吃下去的避孕藥呢,因此更是煩上加煩再加煩,之後不用費心思僞裝,隻消眉頭一皺,也帶給眼前人一種他很不開心最好不要惹到他的王霸之氣來。
梁文開見狀立馬塌下腰來賠小心,“孟少,委屈您跟我走一趟吧,您不去的話蛋哥他絕對饒不了我,您就當可憐可憐我,成不?”
我可憐你,誰來可憐我……
孟棄煩悶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就有了主意,他就勢撩起眼皮瞥了梁文開一眼,繼續冷着聲音問他,“你知道你家蛋哥找我的原因嗎?”
真心話,對于普通人來說這酷霸拽的人設真的很難凹,除了面部表情要到位之外,眼神戲和周身的氣質也是缺一不可的,隻凹了這一會兒功夫孟棄就覺得他的嘴角都繃到抽搐了,這還是隻是面對一個小喽啰呢,真不知道等下見到所謂蛋哥時自己該怎麼辦,光是想想就麻了。
早知道有這麼一天,當初就該咬着牙一字不落地把那本書讀完,那樣的話至少書中“孟棄”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他能做到大概有數,也不至于在這個時候抓瞎。
孟棄那邊自顧自後悔,梁文開這邊見孟棄口風松動,立馬高興得跟什麼似的,接着便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前因後果都說給孟棄聽了。
原因主要還是出在書中“孟棄”身上。
書中“孟棄”想把任随一騙上床,就得先把任随一騙出來,但因為平日裡他總針對江柏溪的原因,私下裡任随一并不怎麼搭理他,因此憑他自己還真不好把任随一給約出來,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蛋哥,也就是錢德安身上去了。
書中“孟棄”讓錢德安幫他把任随一約出來,并讓錢德安去安排人提前給任随一要喝的酒裡加料。
錢德安經營着一家高檔KTV,但是才剛經營幾年,根基紮得還不夠穩,現階段正是努力巴結錢權人士的時候,書中“孟棄”朝他遞出來一枝橄榄枝,他沒道理不接住,于是才有了書中“孟棄”的得償所願。
當然,錢德安并不是缺根筋的傻子,書中“孟棄”找他幫忙的時候他可是專門問過原因的,當時書中“孟棄”告訴他讓他幫這個忙的原因是書中“孟棄”正在和任随一鬧别扭,特想找個機會向任随一道歉,但任随一卻一直各種推诿避而不見,書中“孟棄”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作為常年混在京市的人,錢德安當然知道書中“孟棄”和任随一的關系,人家哥倆是再怎麼鬧别扭也比和他這個外人的關系鐵數倍,思量一番後錢德安覺得這個忙他可以幫,而且他還挺樂意做這倆人中間的梯子的,越想越覺得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但千防萬防,玩兒鷹的終被鷹啄眼,錢德安屬實沒想到他還是被書中“孟棄”給坑了一把大的!
據梁文開說今天一大早任随一就把電話打到錢德安這裡來了,先是把錢德安狠狠地痛罵了一頓,然後又讓錢德安把昨天晚上給他端酒的那個人交出來,不然他錢德安的KTV就等着改姓吧!
“所以孟少啊,您昨晚究竟對任少做了什麼?讓他一大早地朝我們蛋哥發那麼大的火?”在去找錢德安的路上,梁文開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孟棄。
孟棄:……
十八禁啊,你确定你要聽?
孟棄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兒,實際上他也通過車内後視鏡朝開車中的梁文開翻白眼兒了,而且開口說話時還帶着一股子不容忽視的冰霜感,“有些事情你最好少打聽。”
梁文開聞言立馬點頭如搗蒜,“好的孟少,我這人就是嘴太碎,您就當我剛剛放了一個屁吧,甭搭理我。”
孟棄:……
該說不說不想回答問題的時候這霸總人設真的很好用,而且也容易上瘾,都說由奢入儉難,不知道等他回到現實世界之後還能不能适應他的普通人身份。
一進KTV的大門迎面就鋪過來一陣涼風,孟棄一個沒防備,雞皮疙瘩便起了一胳膊,但他為了維持住霸總人設,硬是忍下擡手搓胳膊的動作,然後冷着臉沖着朝他快步小跑過來的一個壯漢擡了一下下巴,算是打過招呼。
沒猜錯的話,這個渾身腱子肉的壯漢應該就是梁文開口中的蛋哥,錢德安了。
孟棄不确定是不是他,隻能裝作不爽的樣子閉緊嘴巴等着對方先說話。
那人果然是錢德安,對着孟棄開口說話時比梁文開硬氣不少,但依然帶着小心翼翼的謹慎,“孟少,您可算來了!這次您可得幫幫我,不然小老哥我的盤子可就就保不住了!”
“嗯,你說,怎麼幫。”孟棄故作鎮定地反問。
這是孟棄在來的路上想到的辦法,就是把問題丢給錢德安,看他那邊有沒有想出來合适的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