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的店鋪未必符合我的要求,冒然租下,我用着不合意,那是退好呢?還是不退好?”
文安世想了想,這話也在理,“你想要什麼樣的店鋪把要求提給我,我去幫你找。”
王文茵看他一臉真誠的樣子,想來國子監的食堂是真的很難吃,便同意了:“改日我将店鋪的設計方案做好再托人轉交給你。”
得到她的首肯,文安世心情大好,提議:“既然來了汴京,不如我帶你四處走走?”
“今日怕是不行,我還要去其餘米糧商那兒協商技術轉讓的事。”王文茵笑道:“過陣子我會同阿萍她們一起來京城籌備擺米線攤的事,到時候再逛也來得及。”
文安世便不再勉強,雙方就此别過,目送她們上馬車離開。
陳武回到文安世身邊,看了看遠去的馬車,再回頭打量文安世,歎了一口氣。
文安世目光始終追着馬車離開的方向,頭也不回道:“你歎什麼氣?”
“七郎真的變了。”
“此話怎講?”
“我也講不清楚,反正就是變了。”
文安世勾了勾唇角,轉身大踏步而去。
陳武愣在原地,他還以為文安世會好奇追問他自己到底哪兒變了,不成想他居然一個字都沒問,白瞎了自己裝出來的深沉。
“七郎這是要去哪兒?”
“回去三省吾身。”文安世抛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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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馬車行遠後,阿萍悄悄瞄了瞄從上車後一直沉默不語的王文茵,弱弱地問道:“小娘子是否怪我多嘴将白記的事告訴了七衙内?”
王文茵微不可聞歎了一口氣,“七衙内是好心的,隻是咱們不能去依賴他。”
“為何不能?”阿萍賭氣道:“七衙内不是小娘子的合夥人嗎?你們一起投資開農場,你被人欺負不應該找他幫忙嗎?”
王文茵失笑,“我被人欺負自己可以替自己出頭,為何要找七衙内幫忙?”
阿萍無法反駁,小娘子确實能幹,短短時間便将危機扭轉,可她私心還是覺得有文家的大腿抱總比沒有好。
“話雖如此,但總有小娘子自個兒無法解決的困難。”
“這話沒錯,但也要分情況。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文家有權有勢,大樹底下好乘涼。隻是文家讓咱們乘涼是一回事,咱們不能自己貼着上去要文家給咱們一片樹蔭,對不對?”王文茵語重心長道:“人首先應該學會自強自立,隻有這樣才能赢得他人的尊重。”
阿萍羞愧不已,低着頭咬唇道:“我錯了,小娘子的話我會記在心裡。”
王文茵微笑着拍了拍阿萍的肩:“你已經比先前強幹很多了,難道你不覺得這樣更好嗎?”
阿萍受到鼓舞,心情馬上變好,笑逐顔開道:“我也要跟小娘子學習,變得更強,這樣以後便可以幫助更多比我弱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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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仙鎮興隆堂門口,趙元甯已經等候王文茵她們多時了。未時走完親戚回到家中,門房便告知有位王小娘子來找過他,還留下了一封信。讀完信後他便急着要趕回朱仙鎮,家中長輩卻不同意,若不是兄長趙元靜出面說情,恐怕還脫不了身。
回朱仙鎮前他先拐道去了蔗農那頭,吩咐他們今日連夜收割甘蔗,明日一早便将所有甘蔗送往豐收村的米線作坊。蔗農本不情願,大過年的誰不想好好歇幾日,這才大年初二就着急忙慌下地幹活,還讓不讓人好好過年了?
趙元甯當即摸出一袋沉甸甸的銀子,放在蔗農面前,慷慨道:“若是明日一早将甘蔗盡數送到豐收村米線作坊,我多付一倍銀兩,這裡是定金,尾款明日收貨後交付。”
在鈔能力的驅動下,蔗農年也不過了,連夜搖人割甘蔗去了。
趙元甯想着自己左右也沒事,不如先回朱仙鎮,說不定還能碰上王文茵,問問她大過年的跑汴京跟米糧商談什麼合作。誰知,才剛回到朱仙鎮的藥鋪就聽守門的夥計說王小娘子的米線作坊被人坑了。
左等右等,終于在暮色降臨城門關閉前一刻見到一輛馬車緩緩馳來。
馬車還沒停穩,趙元甯便上前詢問:“可是王小娘子回來了?”
王文茵掀開簾子探出頭來,詫異道:“四郎君怎麼在這兒?”
“我在等小娘子你呀。”趙四郎面露焦色,“聽說你們的米線作坊被白記米線坊坑了?”
王文茵看了看四周,街上已沒什麼行人,周圍靜悄悄的,便頓首道:“進去說。”
幾人剛要進興隆堂,身後傳來一道婉轉動聽的聲音:“王小娘子。”
王文茵回頭去看,驚喜道:“綠珠姐姐,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