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之後他又覺得自己有病：拍戲為了效果真打一耳光再正常不過了，自己遇到這種事也絕無二話，怎麼莫名其妙地開始心疼起樓歡來了。

……大概是這劇本、拍攝真不錯，自己一個觀衆看着看着都入了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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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真擔心，不如來探班我？”樓歡興緻勃勃地說，“反正也不遠，你挑個周末過來，我接你。”

楚群想說：誰擔心你。

又想說：誰那麼閑去探你班，我作業都做不完。

但最後說出口的卻是：“那就這周六？”

楚群去的時候，自認肩負着明察秋毫、救樓歡于水火的使命。

他想過了，樓歡這人那麼傻，遇到劇組裡的老油條欺負他他都不一定看得出來。自己探班的時候幫他看看，雖然沒能力幫上忙，但如果真有什麼過分的事的話，他們作為在校學生，還能求助老師幫忙。

去了一看，劇組的氛圍出乎意料得好。張天奇導演也很親和，見了他就笑：“來探班樓歡的？你是他同學？”

這是名聲在外的導演。

楚群有些緊張，但想着自己是來給樓歡撐場子的，還是表現得很淡定地“嗯”了一聲。

張天奇就打量着他點點頭：“我見過你的照片，有點印象。”他指了指樓歡：“這小子之前帶了一堆你們班同學的照片給我推薦人。不過這小子藏着壞，照片沒你本人好看。”

樓歡坐在旁邊的小矮凳上，頂着外套遮着陽看劇本，聽到這話後擡起頭，外套滑落到肩膀上，瞪大了眼睛：“冤枉啊，這照片還是他自己挑的呢。”

楚群想起了那張照片，覺得照片上的自己還是挺帥的，導演這話應該純粹就是在逗樓歡玩。

“真的，”張天奇又把話接了下去，摸着下巴對着楚群瞧，“你照片拍得太僵硬了，當然，新人都這毛病。長相是出衆的，但看起來不夠有特點。”

“見了你真人就不一樣了，你眼睛裡有靈氣，身上也有股子勁兒，挺難得的。”張天奇瞥了一眼樓歡，“喔，樓歡身上就沒這股勁兒。”

樓歡拖長了聲音：“導演，楚群一來你怎麼老說我。”

張天奇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手上還在籌備一部戲，本來想讓你演的，但一見到你同學，看起來他好像更合适。怎麼樣，後悔讓他來了嗎？”

“真的？”樓歡騰地坐直了，眼睛亮晶晶的，“真的讓楚群演嗎？那太好了。”

他對着楚群得意地笑道：“讓你來探班來對了吧？是不是要好好感謝感謝我？”

楚群一邊感到驚喜，一邊冷靜地盤算着張天奇的話裡究竟是幾分真心幾分調侃，一時沒反應過來。

張天奇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大笑：“挺好，你們兩個做朋友，挺好的，互補。”

楚群暗暗翻了個白眼：确實互補，畢竟樓歡缺心眼，但凡是個有心眼的，和他都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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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歡不僅缺心眼，還缺點脾氣。

開機十幾天後，《梅雨》劇組開放媒體探班，劉靜平監督着道具組的布景，把楚群和樓歡扔出去應對媒體采訪。

能遞到楚群面前的問題都是被他經紀人給篩選過的，楚群四平八穩地回答了，話筒就移到了樓歡面前。

前幾個問題還正常，無非是對人物理解和片場趣事之類的常見話題。聊着聊着，問題的走向就被一兩個記者帶得尖銳起來。

“樓歡老師之前演電視劇居多嘛，這次出演劉導的電影，還是和楚群老師這樣影帝級别的人合作，會有壓力嗎？”

楚群臉上營業性的笑容淡了下去——這話拿來問新人還算合适，問樓歡這樣成名已久的演員實在是過于冒昧。

“你不知道我們是同學嗎？太熟悉了，能有什麼壓力。”樓歡似是毫無察覺，依舊笑得柔和，“而且我也拍電影啊，隻是近些年拍電視劇居多而已。八年前也和劉導合作過，對彼此的風格也了解，合作很順利。”

記者繼續抛出一個話題：“樓歡老師之前在宣傳訪談中的言論也在網上掀起了風波，對此有什麼想回應的嗎？”

樓歡的笑容淡了些，可依舊彎着眼睛：“想對一些營銷号說，不要為了流量胡亂帶風向。既然我在八年前頂着壓力接了這部電影，我的立場應該很清楚了。”

“那網上之前流傳兩位老師因為電影番位的事鬧得不太愉快，這是真的嗎？”

“還有您和新戲女主的绯聞......”

樓歡還沒來得及開口，楚群就開始冷笑：“知道是傳言還拿出來說，現在的記者就這種水準嗎？”

“來我看看。”他伸手就去拿記者手裡的話筒，翻過來看話筒上的挂着的媒體牌子，“呦，還是正經紙媒啊。我還以為是什麼三流營銷号的呢。”

他随手一抛，把話筒扔回記者手裡，摟着樓歡的肩轉回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