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梅朝婆子使了個眼神,她便停下了,拽着彩鴛的衣襟将她甩到賀梅面前,彩鴛悶哼了聲,不敢停下:“是、是二小姐先對我下毒,逼我不得不對大小姐下手,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施棠滿腦子都是施彌,一雙手攥得發白,這個下賤蹄子,竟然對她下毒!對彩鴛的求救根本沒聽進去,那婆子繼續朝她甩了幾巴掌後,将徹底昏了的人拖走了。
施棠怨恨之際,看向娘親,她莫名的沉默了,可一轉眼卻看到一張失了魂的臉。
她出聲:“娘親?”
賀梅沒反應,空着一雙眼。
施棠有些害怕,推了推她的手。賀梅這才看向她,眼神逐漸聚焦,看到施棠臉上害怕的神情,她撫上她的臉,解釋道:“我一時分了神,沒想到竟是那個小雜種,她竟然敢對你下手,當初就該徹底以絕後患。”
賀梅的眼中射出陰狠的光,柔弱的神情蕩然無存。
“娘親,我現在該怎麼辦?那賤蹄子還會不會對我下手?她老是覺得我們害了她,你知道她上次與我說什麼嘛,她竟然說是你害死她的娘,我是決然不信。”
施棠自小遇到難事總會與賀梅說,尋求她的幫助,在她心裡娘親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比爹爹還厲害的那種。
可這次,她沒有得到娘親的解惑,而是看到她再度失神的臉,以及她不斷緊握到甚至變了色的手,今日的她太不像她了,她的娘親從來都是冷靜自若的。
施棠想到了什麼,一瞬慌了神,顫着唇問道:“娘,她、她說的是真的嗎?”
“不是!不是真的!”賀梅凝着她,臉色很沉,語氣很低,攥得她的手隐隐作痛,“棠兒,你隻需記得,她說的是子虛烏有之事。”
施棠忙應下來:“好的,娘親。”
賀梅這才松開了她的手,她背對着她,“棠兒,你先回罷,我有些乏了。”
“娘親,你好生休息。”
施棠低着頭往外走,不知為何,真正地出了那間房時,她才感受到身體的放松。
此時的虛臾派内正廣泛地流傳着一個消息,說是随深師兄抓到了夢貘吐出的夢境中,冒充他的那個人,準确地說是一隻妖,一隻修出至純之心的道行高深的畫皮妖。
這隻妖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連與他有面對面接觸的掌門都瞞過了。
據傳這隻妖原本與九重天有淵源,但如今已被随深師兄鎮于鎮妖塔下,翻不得身了。
而他們所有人都冤枉了随深師兄,聽聞連清長老正想着法地補償随深師兄,好似都搬出了門派至寶
此事一驚傳播,在弟子間傳得浩浩蕩蕩,而域舒閣内一片靜默,也可以說一觸即發。
施彌站在閣内一角,她的存在僅是因為她是這屆宗門大比的魁首,對域舒閣有至高護衛之責,所以接到消息便要來此,但她恨不得别來。
隻見正中央嶽曦長老和連清長老相對而立,兩人眼中正噴着火看向對方,嶽曦長老身後站着随深,而連清長老身後則是悅禮。
悅禮說道:“嶽曦長老,我知你是為師弟鳴不平,但是這一切并非連清長老有意造成,何必對他苦苦相逼?”
“哼,什麼話!那我廢你内丹你能樂意?你能自憑本事再塑内丹嗎?”他這話一出,悅禮自然不敢和他嗆聲。
嶽曦長老盯着連清長老,說:“連清,我隻要你一句話,你能不能在全門派弟子面前承認你的失責。”
連清凝着他,沒有說話。
“怎麼,你不願意啊?”
他幾乎是被架那了。
旁邊的弟子更是不敢吭聲。
連清長老壓着聲音:“此事是我之責,我會公告還随深之清白,可以了罷。”
他拂袖而去了,背影都透着怒氣。
嶽曦長老混不吝地笑着,“好,我就等着,連清,大氣點啊。”
這句話後,連清長老不帶停留,一下子就消失了。
嶽曦長老拍了拍随深的肩,“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任何事都是一個人抗。”
随深知曉嶽曦長老在替他出頭,也感受到他的憐惜之情,他拱手道:“多謝長老對我的關懷,連清長老與你同袍情誼深厚,切勿為了我磋磨你們之間的關系。”
見他依舊是從前那副秉性,好像那些磨難一點都沒留下痕迹,嶽曦長老是真的欣慰和與有榮焉,大笑道:“一碼歸一碼,當下我務必替你讨個公道,這份布告必須要有,如此你才可名正言順。”
随深客氣道:“随深再次謝過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