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彌心裡隐隐有一個猜測,她左右觀望着,直到和一個女修的視線對上,她對謝盈說道:“你先回吧,我有點事。”
說完,她便朝另一側走去。
走到那女修面前,見她身着弟子服飾,柳眉細長,面容秀美,神情卻透着一股浮華,莫名有種熟悉感。
施彌眼眸一眯,認出她是那個說木菲走火入魔的人。
那女修看出她眼中的打量,對她挑了挑眉,這個神态令施彌的眼“刷”地瞪大,小心翼翼地問:“張宜楓?”
她勾唇一笑,端的妩媚多情:“還不算笨。”
施彌抑住口中的驚呼,将面前的人從上至下仔仔細細掃視了一遍,驚愕:“你、你這打扮……”
“怎麼了,吓呆了?快收收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她嬌嗔地瞪了施彌一眼,施彌吓得掉頭就跑。
張宜楓攔住她,丢給她一個白眼,沒好氣道:“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不這樣我能進來麼?不這樣我能給你報仇麼?你以為她無緣無故長包麼?”
施彌眨了眨眼,“原來是你。”
“嗯哼。”他又瞪了她一眼。
施彌立馬擠出好臉,“宜楓哥哥,你對我真好,不過、不過……”她的語氣漸弱。
“不過什麼?”
她猛地閉眼:“不過你還是變回來吧。”她受不了對這張臉喊‘宜楓哥哥’,太别扭了。
張宜楓怒眉豎眼:“你個小沒良心的。”
“宜楓哥哥,你别生氣。”她讨喜道。
他轉了個身,施彌追過去,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他懶洋洋道:“就是路過時在她衣上撒了些甜粉。”
施彌一直等着他往下說,可他卻停住了,施彌問道:“然後呢?”
他别開眼,一副不樂意的傲嬌樣。
“宜楓哥哥,你繼續說嘛。”
她的語氣有點撒嬌。
張宜楓心情大好,“然後在她房内放了綿綿蟲。”
“嗯?”
“一種寄生蟲,不過過不了幾日便會被體内的防禦機制殺死,掀不起波瀾。”
施彌點了點頭,視線幽幽地轉向木菲的房門。
月上柳梢,施彌提着一個包裹往庭靜林去。
山洞裡沒有人,不過這次她不急着出去找了,而是待在那觀察周遭。
三面皆是石壁,地上是用幹草堆積而成的床榻,坐下去時稀薄的枯草被擠壓,觸到地面,硬邦邦的。
角落的一件衣衫,不知是不是盥洗的次數頻繁,上頭精緻的刺繡流紋都有些暗淡。
等到外頭有腳步聲漸近,她下意識屏住呼吸,尋了一個盲區,身體往内側石壁縮,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那藏着一個人。
衣物的窸窣聲開始響起,施彌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看到他換下了身上的那件衣衫,正彎腰去拿榻上的那件。
有些微的月光從洞口撒入,手臂上的肌肉突顯,線條流暢。
她又猛地閉上了眼,還覺得不太夠,把腦袋埋進了腿上。
這點輕微的動靜被随深捕捉,他快速将衣帶系上,擰眉往角落走,黑着臉,揪出了那個賊。
施彌露出一個略顯尴尬的笑,忙把腳邊的包裹遞過去。
“随深哥哥,我來賠不是了,裡面有新的衣衫和各種調味料,包管你穿好吃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随深擡手接過沉甸甸的一包,冷聲:“下次不準藏起來。”
施彌連連點頭,一副知錯的模樣,隻是嘴裡在嘀咕:“誰知道你一來就脫衣服。”
随深眼神掃了過去,咬着牙:“我不是聽不見。”
施彌徹底噤聲了,耷拉着腦袋。
他開始趕人了,“夜色深重,此處離紫藤院有段距離,你回吧。”
施彌可不想早早回去,提溜着眼珠給自己找活。
“随深哥哥,你這個壞習慣不好,頭發不可以不吹幹哦!”她追在他後頭,擠出靈力烘幹濕發。
山洞裡太黑了,到處都是岩石,随深擔心她會不小心磕到,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随深哥哥,你彎下腰,上面還沒幹。”她嬌氣地抱怨。
随深便彎下腰,聽到她的哼哼:“這樣還差不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好了。”
他直起身,揉弄酸澀的脖頸,她則直呼太累,大喇喇地倒在草席上。
随深用發帶紮起發絲,一擡眼便見到她毫無姑娘家的姿勢,皺眉:“在外頭像什麼樣子,快回你的院裡。”
施彌哼了聲,立起上半身,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不過她沒有管,反而用黏膩的視線凝着前方的少年,不滿:“那你呢?穿得這般少,故意在我面前晃悠,居心叵測。”
“你、”她這倒打一耙的話,随深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她偷偷笑了笑。
“随深哥哥,你莫氣,我在開玩笑呢。”她拉着他的衣袖說,可眼睛裡明晃晃的揶揄。